来在神魔之井也发现过，我厌恶花，从来不喜花香。”

        他以漠然的态度，说出了当年杀死毒藤、回到神族后的尴尬遭遇：“我对花香有反应，会引动望、自我。”

        重楼默然无言。

        祂曾用过无数次媚药质的花蜜，将少年从里到外浸透，不怪飞蓬会条件发情动，而花香味也是祂每次定位出逃伴侣的工。

        “我换血、退骨、剃肉，将整个神翻新了数次，多亏夕瑶耐心治疗。”忆起当年还不是神将的自己为了戒断反应过什么，飞蓬眸色更沉。

        但瞧见重楼瞬间握紧成拳，指甲深入肉刺伤手心的溢出新鲜血味，他慢慢出了一个快意的冷笑来。

        “再后来，反应消褪不少，却夜夜难眠。”飞蓬的指尖抚上光赤、没有纹路也不再鼓胀的小腹，视线有点飘忽和涣散。

        重楼果然忍不住发问，平素雄浑低沉的嗓音有点喑哑：“为何？”

        “消弭了花香的反应，翻新了神，不代表掩盖记忆。”飞蓬冷冷：“你过什么，自己不记得吗？每日清晨午休，我睡过几次安稳觉？”

        重楼的眼神倏然一凝，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越发褪去。

        “……我需要静心，最好是一旦生，就立刻冻结。”飞蓬深了一口气：“况且，完全不能和族人有肌肤接，本就是此番遭遇的最大破绽。知情的长辈愿意给我颜面，我却不能就就此消沉下去。”

        他凝视着重楼的眼睛，那抹冷笑渐渐变得意味深长：“我将你当年的花香特征对夕瑶和盘托出，请她帮忙模拟了气息，而我留在神树。”

        重楼不忍地闭上眼睛。

        他已经猜到了飞蓬会什么。

        “夕瑶会忽然对我释放花香，只要我温上升，就施展法术，或冰冻或土埋或电击或风刃。”飞蓬淡淡说：“神将飞蓬的起点，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的神无坚不摧，是由此生生淬炼而不死才得来的。

        重楼弯下腰，捂住了脸。

        他第一次在飞蓬面前出如此深切的绝望，几乎是从榻上落荒而逃了。

        但飞蓬没有避让，而是看着重楼踉跄的背影，平静无波地问：“你打算怎么置我？”

        “神将只是和神界进行了一笔交易。”重楼扶住门：“不会再回去了。”

        他回过时，已把接近崩溃的心绪压了下去：“既如此，在哪里不是待着？本座会尽地主之谊的。”

        “重楼，不要偷换概念。”飞蓬却不为所动：“你懂我的意思。”

        他缓缓勾起角，但眼底波澜不惊，是哀莫大于心死的麻木：“我问的，是你打算如何置我，和当年一样吗？你我都知，我应该不到第二次杀你了。”

        重楼呼声凝滞了。

        他觉得有些晕眼花。

        或许是错觉，可这冰冷的对峙确实让重楼深觉气氛沉闷、呼困难。

        “除非……”飞蓬璨然一笑：“你和当年一样，还会……”

        他的口吻忽然急转直下，厌恶自弃而冰冷得能掉冰渣：“再中一次美人计。”

        “嘭！”重楼成功把自己撞在了魔尊寝的坚墙面上。

        他痛苦地蜷缩着蹲下来，在门口再次捂住了脸：“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呢？”飞蓬浅浅地微笑着，坦然地看着重楼：“用乖顺的态度和柔的讨好你，我当年确实是自轻自贱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