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们经过一树桃花。

        “……半人……呃……”他迟疑：“它们是不是……”

        谁说受害者就不能是加害者呢？

        蜻蜓又现，花香依旧。

        “不过，他们一贯识相。”重楼反而勾了勾嘴角：“肉质鲜美的猎物若不懂收敛和实时搬家，那很快就会被掠食者吃光。”

        当年大陆上秘境众多，种族亦繁多，这等危险随可是，也就程度不一样，还不是闯了过来。

        姝丽的花慢悠悠漂在溪水上，蜻蜓轻轻震翼落下。

        重楼面不改色，只是点了点：“人念和食都很强且同时发作。”

        好吧，他的大世界里，确实不存在无有杀戮的安全区域。

        层层叠叠的片坡上，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着青碧色的丛林，朦朦胧胧的细雨从天际飘飘洒洒落，又被清风挟裹成雾气缓缓侵来。

        几株莲花在风中摇曳，荷花开得正盛。

        “还好。”前任神将自然而然屏蔽了香气凝成的危险幻境，似笑非笑：“弱肉强食永真理，万类霜天竞自由，很符合本将对魔尊的印象。”

        “越美越危险。”重楼如是，一点也不在意是揭了自己的短：“我可没那个闲心，在空间里孕育纯粹的美景。”

        但大陆于三族大战剑分崩离析至今，飞蓬已许久没踏足这等广袤无垠的地域了。

        桃花水

        飞蓬回过神，扭回之前，已将河下残忍的一幕尽收眼底。

        飞蓬回看了一眼。

        飞蓬想到刚才或帅气或美丽的半人，金色的在阳光下光溢彩，像是最热烈的金辉，再听着、闻着风中的血腥气，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就和重楼本人一样，过于出色的外表，危险致命的杀招。

        很快，肉撕扯导致的惨叫便伴随着咀嚼声远远传来，其中又有某些残忍而暧昧的怪声。

        蜻蜓够了血水，飞到桃树上盘绕轻舞，慢慢入密香艳的桃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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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树的气息微不可察地馥郁了一些，水雾隐隐泛着透明的粉色。

        其后的路上是极为罕见的静默，飞蓬没怎么开口。

        飞蓬自然也瞧见了，还探手挡住橘红色的晚霞之光，用最原始的办法试图让肉眼能看见更远。

        他来到溪畔，随意捻起一朵桃花，轻轻松松抖开落在指尖的饮血蜻蜓，神色越发自然起来：“当年盘古大陆不逞多让，我只是……只是很久没看见这么原始生态的环境了。”

        丢了一分族人之后，狮人、虎人们连都没有回过，可见本是个什么德行。

        几许清风过，少许花洋洋洒洒落入溪。

        他觉得自己惨遭了视觉诈骗。

        重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抬眸看向原野尽的深翠色山峦。

        魔界之主无言以对。

        莲花的张牙舞爪咽下猎物的兽肉，蕴养河面上盛放的鲜艳繁花。

        这一切都生机，却完全与外界时节不同。

        行了，知你吃过了，但再好吃我也没胃口。飞蓬一言难尽地了额角，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问比起人长得也不错的狮人、虎人。

        “……虽然长得奇形怪状了点……”飞蓬小声咕哝：“但这么看竟也有些犷原始的风感。”

        狮群与虎人已经分扬镳，半人大胆地围堵了数量少的一方，抓走了数个姿色不错的年轻男女，快加鞭地逃入不远的窟。

        飞蓬抬眸望去。

        “嗯……”不得不说，无数年后魔尊私人空间的发展，给了他足够的、正负双方面的震撼，他便笑言：“自由发展也好的，不必干涉。”

        “不逗你了。”飞蓬莞尔一笑。

        “你是不是有些失望？”重楼连找了几个话题，见都勾不起他的兴致，便冷不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