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掩住嘴，细薄的膛发出阵阵闷响，前后摇动，让人担忧她会跌倒下去。

        达尔曼扶住了她的肩膀，却被萨沙用手拂掉了。萨沙解开斗篷，坐在角落的座位上，观看其它小姐们随着音乐声华尔兹舞，踮着脚，轻快自由地旋转裙摆。这不是一个很耗费力的活动，但对于萨沙小姐来说还是不太合适，所以她只能一直坐在那里，甚至一连拒绝了两次邀请。

        当钢琴奏响新的舞曲时，第三位邀请者朝她们走了过来，但她穿着裙装而非装，丝绸般的金发上箍了一条绿宝石发带，锁骨下悬着珍珠项链，着一条缎面深绿色长裙，看起来隆重而神秘，圆的脸颊上带着愉快的笑意。这位小姐走近萨沙，寒暄两句后直截了当地问：“是否可以借你的家一用，萨沙？”

        “维尼亚，”萨沙显出惊讶的神色，“你把之前的家辞退了吗？”

        维尼亚说：“不，我只是想将她借走一支舞。”她微笑起来，说，“看来你不想借。”

        萨沙说：“我很乐意借给你，但实话实说，我的家出低贱，恐怕不会华尔兹舞。”她回看向达尔曼，“达尔曼，你会吗？”

        达尔曼低下：“我不会，小姐。”

        萨沙看向维尼亚，但后者仍未放弃，目光直接投向达尔曼，笑意变得促狭，仿佛加进太多柠檬汁的蜜饯：“真的吗？让人难以置信。”

        达尔曼更深地低下，子也微微欠起：“很抱歉，维尼亚小姐。”

        维尼亚摆了一下手：“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都以为你是一位完美的――”她回了一下，随着她的目光可以看到不远有另外一位小姐，她又回过来，说，“这不是很难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能学会，达尔曼。”她慢慢地念出名字，眼睛眨了两下。

        萨沙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她一只手撑住下巴，另一只手随意挥了一挥。维尼亚抬起手臂，达尔曼驯顺地挽了上去。

        两人迈进舞池，与她们的说辞不同，达尔曼的舞步娴熟可靠，与姿摇摆的维尼亚合相当完美，两人一曲舞毕，已经引了一些目光。

        达尔曼抽回扶住维尼亚腰的手，准备回到萨沙边时，维尼亚一把拉住她说了些什么，达尔曼神色迟疑，将目光投向萨沙。

        萨沙没有任何表情。

        交谈两句过后，达尔曼还是回来了，安静地站回萨沙侧，将脸色遗憾的维尼亚留在了原地。

        宴会过了小半，有仆人过来为客人们提供餐点，其中最显眼的是莉莉斯小姐的那位私，年纪很轻，出了名的美丽动人，名叫辛西娅。辛西娅端着银盘走过来，询问萨沙是否需要什么。

        萨沙朝银盘看了一眼，一些甜点和一杯温度适中的红茶。“你们没有热茶吗？”

        辛西娅说：“抱歉，萨沙小姐，我这就去拿。”

        萨沙说：“我要两杯。”

        等辛西娅将热茶端过来，达尔曼握住杯柄接到手里，萨沙回看了一眼，说：“不对，达尔曼。”她慢悠悠地开口，噙着一丝残忍笑意，“茶杯不是这么拿的，茶水会凉得很快，你这个乡巴佬蠢货。”

        俗的用词把尚未离去的辛西娅都吓了一，达尔曼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但她很快领略了这句话的实际义，细长的手指翻动，把茶杯挪到了手心。

        水热瓷杯，杯很快将达尔曼的手心出了大片红痕，以至于绷紧了的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萨沙撑着下巴，表情愉悦地观赏着，目光从红的双手游走至她平静恭顺的脸，“讲讲你自己吧，达尔曼，我还不了解你呢。”她突然说。

        顿了一霎，达尔曼回答：“没有什么特殊的，小姐。”

        萨沙说：“你在敷衍我？”

        达尔曼说：“请原谅我，小姐，只是事实如此。”

        “好吧，”萨沙宽恕地摆手，“那我来问你，你家里有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