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地，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藏书阁那个抓住江念手腕的少年。

        他的呼逐渐变得困难，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慕挽霜和江念的脸在他脑子里相继闪过，他调解着口那压抑感犹豫了很久，终于张开了嘴要说话的时候，慕挽霜或许是等得太着急了，忽然拿手背捂住嘴，低下剧烈地咳嗽起来。

        慕挽霜闷闷地点了点，景玉珑一边匆匆忙忙系好腰带，一边观察她的反应，看她现在的状态应该能撑得住，外袍随意往上一披就推门走了出去。

        衣带忽然被人拽住，慢慢往外面抽开。

        景玉珑放下按在脸上的手，一双沉冷的眼睛映出黑暗中慕挽霜着急的神色，他越是无从开口，愧疚的感觉越是在口蔓延，就像有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压在上面。

        景玉珑神经骤然一松，知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用力了眉心吐出一口气，尽量压下口滋生的不耐烦情绪，放缓了声音，他并不想吓着她，“不是，我只是有些累了。”

        慕挽霜的眼疾是存在多年的病症，景玉珑手里有专门为她缓解眼睛疼痛的药方，听她说完掀开被子就去拿搭在架子上的衣服，“我去找人给你煎一副药，上就回来，你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这是不对的。

态横生、勾得人想狠狠干死她的浪样？

        短短几个月时间，有什么事情在无声无息中已经悄然发生变化。

        慕挽霜又怎么会想到，此时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君上遍布着另一个女人留下的痕迹，早就插过了另一个的肉，就连和她接吻的时候，心里想到的也是另一个女人的滋味？

        “夫君，”慕挽霜拽了拽他的衣袖，她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但景玉珑什么都不跟他说，她自己猜都没得猜，“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秘密的，以前你什么事都和我说，究竟怎么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挽霜，挽霜……”景玉珑给她顺了顺后背，可慕挽霜还是埋着脑袋咳得很厉害，整个肩膀都在发抖，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伸手抓住了景玉珑的衣袖，“夫君我眼睛疼。”

        衣领被掀起来的下一秒，景玉珑几乎是条件反地扣住了慕挽霜的手，眼睛里有尖锐的厉色一闪而过，他攥得很用力，绷紧了角沉默地看着她。

        慕挽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一时间不敢再乱动了，着试探地问他，“夫、夫君，你是不是不想与我……”

        五天前荒唐的一夜，江念留在他上的痕迹多到离谱，尤其是口和腰腹，布满了各种斑驳的吻痕和咬痕，就像江念故意打在他上的独属于她的烙印，过了这么多天，那些痕迹浅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有几个牙印她咬下去的时候疯了一样用劲，直到现在还能在口上看见印子――他如何能让慕挽霜发现？

        景玉珑按住眉心缓了会儿，随即用手掌捂住了眼睛，强行遏制住脑子里所有凌乱的、狂躁的、奔涌而出的有关于江念的思绪，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这是错的、不对的、应该被坦白和修正的，他不能任由事情朝这样的方向发展下去。

        “……”

        他当然不敢让慕挽霜掀他衣服。

        “……”景玉珑的角渐渐压平，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眸色已经一点一点变得冷凝。

        花费了全的力气好不容易聚集起的意念在一瞬间被打破，景玉珑抿起角，咽下了方才仅仅差那么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的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