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柳立刻开口，：“我就不去了吧。”

        耳边的声音如同雾气漂浮在空中，缓缓地弥散开来，章柳察觉到了它们，却无法接收到这种奇异的信号。她的大脑漂浮在一片水面上，所有的事情都如同涟漪一样离她远去，包括妈妈的话，她的温度，她的气味，她贴近过拉住她的手。

        章应石说：“怎么不去？你也出门走走吧，在家里窝得都长褥疮了。”

        章柳往后退了一步，脚后

        章应石说：“走，正好先去你姥姥家，接着她俩。”

        “什么小点声，怕谁听见？”

        第二天，家里每个人都恢复了正常，光没有再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不识时务地提起那件事，仿佛无事发生，天下太平。

        章柳回到了自己卧室，点了火，晃了一会儿才将烟对上，拉开窗，冰冷的风进来，把浑浊的烟气了她满脸。

        一早起床，章应石已经在客厅看电视，章柳洗漱、吃早餐，始终没看到妈妈和章杨两个人。

        好在章应石也没什么兴致，两人在超市门口分开，各自去买了些东西后迅速打回府。

        章柳没接话，默默吃完早餐，又问：“不是要去买年货吗？”

        姥姥家离旧家近，离新家远，需要绕远路。两人在那条穿过破旧山村的路上走到一半，妈妈突然来了电话。

        章柳突然想起一个电视剧片段，一个角色出于关心的动机扇了朋友一耳光，那是十分寻常的一个情节，但她将它反复看了又看，每一次都被它引诱、挑逗、刺激，最后将她引入了一个本地sm群。

        章柳说：“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年三十，章柳从早晨等到晚上，和章应石回了一趟家，吃完饺子后回自己家，一进门，还是空无一人。

        章应石的脸上着一莫名其妙、十分暧昧的笑意，他也扶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看着章柳说：“你还以为你妈对你多好呢。”

        章应石说：“你姥又闹妖了，你妈今天不去了。”

        “等谁呢？”后突然传来声音，章柳吓一大，转过，看到章应石的脸。

        在不尴不尬的氛围中磨蹭了一整天，终于到了年二十九，全家吃晚饭时章应石宣布，明天要去买年货，全家一起去。

        妈妈看着她，没回答。

        章应石接起来，听完对面说的话后立刻骂：“又怎么了？！”

        闹妖是怎么了？章柳并非不好奇，但实在提不起兴致去问，一想到等会要跟他一起逛街买年货，她简直有车逃走的冲动。

        妈妈叫住她：“你拿打火机干什么？”

        他语气不容置疑，章柳没有再说什么。

        章柳说：“抽烟。”

        这只手曾经连续扇过她几下耳光，导致第二天只能请假，曾经拿住一只高跟鞋，把鞋跟砸在她的脊梁骨上，也曾经拉住她的发，像拖着一猎物一般拖过旧家的走廊。但如今这只手只是柔和而温地摩过她的膝盖，就好像它一直如此柔和又温一般。

离开家里，其实你是去享福去了。”

        “什么？”妈妈的语气很惊讶，张开嘴言又止，最终没说出口。

        家里少了人，空气变得更为冷肃萧杀，明明有灯光从照下，却总是显得阴森森的。

        章应石说：“你姥姥出院，她俩去接你姥姥去了。”他往烟灰缸里啐了一口，说，“多大病，恨不得年都在医院过，干脆死在医院得了。”

        他骂骂咧咧几句，挂了电话，急刹调，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开。

        年二十九号。

        想到这里，章柳没忍住笑起来，妈妈一怔，显然误会了，苦笑：“确实，你去是享福的。”

        “该到死的时候了吧？”

        章柳愣着，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章柳问：“怎么了？”

        在章柳小时候，过年前十五天就要采购年货了，但最近年节的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县城里的百货超市一直开门到年二十九，采购年货的日子也随之拖后。

        窗外的烟花接连绽放，爆炸声不绝于耳，章柳呆在阳台扶着栏杆往外看，万家灯火，每家每的窗都被焰火映得五彩斑斓。街上行人寥寥，当然并无那熟悉的两个影。

        “嗯。”章柳说，拉开茶几抽屉，把前天晚上放进来的打火机拿了出来，起准备回卧室。

        “我妈和章杨呢？”她问章应石。

        章应石说：“还让你妈跟我离婚？离婚了你跟你妈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