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必须带她离开。谁都不准碰他的女儿。
老鸨见状,连连哄劝:“小娘子莫怕!此时出去,那帮饿狼早已顾不上你。真心属意于你的,绝不会伤你。他们须得拈到你上的珠花,方能入围下一轮……”
心神恍惚间,终是踉踉跄跄地走完这一圈。
倏然鼓声骤起,灯火尽灭,唯有石墙明灭不定。鼓点急促如雨,整座后厅陷入一片幽诡昏蒙。
司仪字字清晰,却如冰刃刮过杜珂的心。
哑娘的手还停在半空,指尖几乎及杜若烟的衣袖,却终究慢了一瞬,只抓住了一片空茫。
口纵逞巧,心偏何由正。
老鸨干笑两声:“小娘子果真玲珑心肝。若不这么说,你怎肯依我?不错,比技共分三轮。方才那是首轮:真貌论风,接下来便是次轮:竹林觅芳踪。”
方才种种惊惶屈辱,仿佛霎时褪去几分。
众人皆惊,未曾想比试竟可如此。原本压抑的望顷刻燎原,个个如饿狼扑食,疯狂搜寻竹间每一
影。一旦发现覆纱女子,不论是否仙子,便猛扑而上、恣意逞
,便地狂
。未得手者则环伺在侧,只待换手夺入。浪叫低
此起彼伏,一片淫靡混乱。
这是春祭那日雅集之上,她写给徐子文的对诗。
“即刻起,厅内灯火尽灭,唯石墙微光可鉴。请诸位贵客落座榻前,近竹林而行,牡丹仙子便藏于这片竹影之间。”
杜若烟却听出话音里的机关:“听妈妈的意思,这还不算完?”
杜若烟心胆俱裂,本能地弹起挣脱,掌心却忽被进一物。尚未看清,那臂膀已松开,她被轻轻推回原位。
脚步声急促近,杜若烟迅速将纸笺攥入掌心藏妥。来的正是老鸨,哑娘则紧随其
侧。
是徐子文!
微光闪烁间,但见一面
的男子自后方死死搂住一名
覆薄纱,
着水衫的女子,双手在她
上胡乱摸索,肆意
。那女子竟不推拒,
子一
,反将手探向男子下腹。两人动作急切,姿态暧昧,声息销魂。不过转瞬,便纠缠倒地,竟是公然野合!
一意蓦地涌上心口,他安然无恙,他就在近
。
此时纱帷轻启,丝竹声歇。司仪举袖朗声:
厅内经首轮筛选,仅剩十余人,骤然空寂许多。
展开一看,是一列簪花小楷:
眼角余光中,那人前赫然竖立着一
巨物,狰狞
人若振翅大雕,仿佛随时要扑杀而下。
“此轮以取得仙子上珠花多寡定胜负,得花多者,晋级终轮。但需谨记:其间将有妖女冒充仙子,惑乱心神,诸位切莫迷失心智,错失良机。”
“首轮验的是之
本,过关者方算
骨强健、气血充盈。次轮试的,则是心之定力。”
杜若烟缩于楼下小屋,骇得寸步难移。
撞入一个陌生怀抱,鼻端尽是烈烈气息。
她静静立着,掌心微颤,半空的手迟迟收不回去。
老鸨的话,半句都靠不得。
只是转瞬,杜若烟已是孤立于竹影帷幔之中,暗影如墨,四下皆是压抑
方才一轮,他眼睁睁见小女儿满目惊惶,却辨不出爹爹也在场间,杜珂心如刀绞,悔恨如涌来。皆因他未曾明言,竟害她孤
陷此污秽之地。
直至沿木梯回到小屋,她才颤手摊开掌心。借着幽暗灯火,可见一张被仔细折成平安符的纸笺。
她已换上一袭素白长衫,缀以红白珠光牡丹,灯下华彩转、清丽夺目,远比前一件端庄得多。
“小娘子,我说什么来着?这轮不过走上一圈,容易得很呐!”她笑得殷切。
忽有人嘶声高叫:“我抓到了!我抓到牡丹仙子了!”
自那“牡丹仙子”现第一刻,他便认出那是他的烟儿。
见杜若烟仍踌躇、,老鸨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猛地将人推出门外,反手扳动机括——“咔”的一声,出口应声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