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离像个冷静的剧本分析师,耐心而残忍地,一寸寸揭开那张沾满污秽与算计的幕布:“可惜啊,白璟烨并没有如你所愿地被沈清溪重新勾走魂,对吗?哪怕在七年前那个该死的破仓库——”
“白予澈,”言溯离放下酒杯,再次近,步伐沉稳,带着不容置辩的力
。每一步,都像要踩在Dante紧绷至极限的神经末梢上。他眼中燃起了另一种光,一种让Dante心
警铃骤然凄厉、带着某种毁灭
预兆的幽光,“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赢定了?”
Dante的脸色,终于变了。
在Dante以为胜负已分,局面尽在掌握的瞬间,言溯离却突然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介于嗤笑与气音之间的声响。那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蚀骨的讥讽,和一种撕破所有虚伪假面的、彻底的决绝。一种“既然我已在地狱,何妨拉你共沉沦”的疯狂。
。”他几不可察地后仰,更深地陷入沙发柔
的包裹之中,仿佛胜券在握,开始主导这场谈话,“你来找我……”语气带上审问的意味,“是寻求合作?要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恐怕……”
Dante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如同冷的、带着水腥气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我承认,血缘,你掐住了我的死——在程汐那里。”言溯离的语调变得缓慢,清晰,字字如冰珠坠地,却带着他疯狂。“但是,白予澈,”他玩味地看着Dante脸上那一闪而逝、试图强压下去的惊疑与不安,“你似乎忘了……或者说,你刻意让自己忘了……为了让你那个好哥哥彻底出局,为了得到她,你都
过些什么。”
他缓慢而清晰地,如同召唤一个蛰伏已久的幽灵,吐出那个姓氏:“沈——家。”他满意地目睹了Dante瞳孔在那一刻生理的、剧烈的收缩。“沈——清——溪。”
他刻意提及旧事,声音里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仿佛在评价一出早已看腻、情节拙劣的闹剧,“——他就没碰她。圣人嘛,‘舍不得心尖上的宝’。他那副貌岸然的样子……”
那层心维持的、冰雕般的平静,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暴
出底下冰封的警惕与一种……从骨髓深
渗透出来的、蚀骨的寒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试图否认,声音却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僵
和干涩。
看到Dante愈发阴沉、几乎要凝出冰碴的脸色,言溯离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但
“你扼住沈家的咽,就是要让他们那个唯一的女儿,沈清溪,乖乖回国。她回来
什么?”言溯离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带着步步紧
的压迫感,不给Dante丝毫
息整理思绪的机会,“去找白璟烨?去‘不动声色地’,破坏他和程汐之间的感情?”
咔,咔。
“需要我替你回忆吗?”他的目光如狙击手的目镜,死死锁定Dante每一个试图掩饰的微表情,“你对沈家的商业围剿,步步为营,几乎将他们入绝境……却又在最后一刻,悲天悯人般松了手。真是……好一招敲山震虎,恩威并用啊。”
冰块在玻璃杯中发出极细微、近乎神经质的碎裂声。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带上更深的寒意,“但他对那个所谓的初恋白月光,终究狠不下心彻底切割。圈子里那些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大概也没少在程汐面前嚼
,说什么正主和赝品…呵,她被人那样议论,那样轻贱,这一切,是否都在你那
密到令人发指的计算之内,嗯,白予澈?”
Dante紧抿着,沉默。但那双死死盯住言溯离的灰蓝色眼眸里,风暴正在剧烈凝聚。他在急速演算,评估言溯离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的来源是什么,以及……最坏的可能
。
空气变得滞重。
“不明白?”言溯离笑了。那笑意冰冷,像淬了毒的刀锋,准无比地刺向猎物最柔
、最不设防的腹地。
言溯离的筹码,似乎只剩下白予澈这个名字。而这个秘密,Dante自有计划,他有绝对的信心,能亲手、用最完美的方式,向程汐坦陈一切,并被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