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说：“你知我是什么人么？”

        那在她厌恶他离开他之前，他还能再贪恋一刻她的竹香，她的顽劣，她的温。最起码他拥有过，拥有过这样一段爱恋。

        曲寒魄想将他浸，让他变成她那样的。

        曲寒魄在逗弄他，一定是这样。

        也许，王鸩也可能成为她漫长岁月中的一个过客吧。只不过是个刻骨铭心的过客，而已。

        她疯狂地攫取着面前人的气息，她像蛇一样入侵，噬咬，缠动。她发了疯，握住他的腰，抚摸他的。她想狠

        曲寒魄笑笑，直起子，注视着王鸩的双眼，一字一字郑重：“曲寒魄把王鸩，当作心悦之人。”

        王鸩睁开眼，凝视着曲寒魄的双眼，浅浅笑了：“……寒魄。”

        王鸩闭上眼轻轻摇，角微翘，笑得苦涩：“你不知。你不知我是个什么……”

        她不知他有多脏，有多贱……

        王鸩的总是干涩的，曲寒魄的却是的。王鸩清浅如溪的一个人，总却被西北寒风刮皱。真不舒服，远不如他的腰肢那样有力中蕴着温，远不如他常年隐在鬼面下的脸庞、隐在铁甲下的颈子，被手捂热了便柔了，化了。

        喜欢上了便追求，便对他好；追求无果便祝他平安，转离开。她本就不求结果。

’把我当什么？朋友？玩物？还是别的什么？”

        他本就不得结果。

        王鸩终究是问到了。曲寒魄知，她必须要给他答复。

        王鸩仰起，轻轻浅浅地笑：“前些日子，我更衣之时，你一直盯着我，对么？”

        唯独没有喜，甜。

        万籁俱寂，耳畔仅剩了这一句话。

        曲寒魄又拂去王鸩脸上的泪水，吻了吻他的睫：“阿鸩……”

        万般情愫在王鸩眸子里一一浮现。那利刃般威慑敌军、潋滟了北风光的一双眸子中，如今只映着曲寒魄。

        惊，疑，苦，涩。

        曲寒魄狭长的双眼睁圆了，睁得比往日盯着自己的时候都大。王鸩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或许猜错了，眼前的人，可真不像个风月老手。

        没关系。在他害怕自己想要离开自己之前，好生护着他就好。

        双眼有些酸胀。王鸩多么庆幸，曲寒魄生在边远岭南，而非帝都临晔……

        如果她知了……

        双眸，温热的从眼角过。

        曲寒魄俯下子，轻吻他的脸颊：“知这些便足够了。”

        初春刚刚化冰面的溪，在阳中湍湍细。溪水清浅，却引得人直想轻轻啜饮。

        王鸩浅浅探出一点尖，了干涩的。曲寒魄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眉首微颤，呼重了些许。

        王鸩仰首，将印在曲寒魄的上。

        火种一经点燃，烈焰顷刻燎原。

        曲寒魄只觉得这个问题傻得可爱：“你是王鸩，大齐的镇北将军。”

        曲寒魄抚上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的：“我当然知你是个什么人。我的阿鸩，未曾涂炭生灵，未曾伤天害理，不是佞宵小，不是十恶不赦。我的阿鸩不仅不是坏人，还是个大好人，守护大齐千家万的安康，为大齐百姓镇守边关、抵御外敌的大好人。”

        一声唤，冰雪消。

        她不知。她什么也不知。正如他不知她是谁一样，她也不知他是个什么……

        如今那清溪自来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