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魔大战结束的第三日。
也是魔尊在战场上,为魔神们ding住神将致命攻势,不得不暴lou巨大本ti的一个月后。
那一霎,曾因昔年记忆一朝恢复而躲着飞蓬走,反而激怒飞蓬下了新仙界战书,最终阴差阳错,导致飞蓬贬谪轮回的重楼,下意识避开了飞蓬的视线。
“你!”却也因此,将自己就是那株毒藤的事实,曝光在了对他知之甚深的飞蓬面前。
饶是重楼深知飞蓬秉xing敢爱敢恨,魔尊也是第一次看见神将气恨怒极,竟完全失去了理智。
飞蓬甚至没有统帅神兵,而是孤shen仗剑杀入敌阵,对准自己不惜一切代价追杀。
他也就更加心虚,只能勉强冷着脸,在魔神们诧异的目光中步步后退。
最后,神将深入敌营,不知不觉到了魔界之中。
飞蓬这才从暴怒中抽出点思绪,发觉chu1境不妙,顿时想要抽shen。
但那强行冷静下来后平静到毫无情绪的一瞥,冰凉得让重楼瞬间知晓,若是放他走了,今日之后再无相见。
“轰隆。”重楼选择当场封锁魔界,同样不惜代价去拖住飞蓬的脚步。
这自然激起飞蓬更大的火气。
见神将深陷魔界难出,魔神们恍然大悟,自以为明白了魔尊引君入瓮的大计。
有几个还上前试图助阵,却当场就重伤垂死,余下再不敢参战。
最终,是沉睡调养千余年方醒的神农、女娲联手应付完伏羲,停战回自家主场,才封了飞蓬后路,助重楼将人擒下。
幸好灵源之危攸关种族生死,魔界几乎倾巢而出,他们这一战除了掀地天翻地覆,令魔界地形大变,倒也没有多余的人员伤亡。
“得了,都回去疗伤。”神农先稳住被飞蓬ca成重伤的几个倒霉魔神的伤势,又吩咐大家各回各家。
只有重楼留了下来,接受他的灵魂质问:“飞蓬不是暂时恢复神职,换伏羲对夕瑶手下留情嘛。怎么忽然跟疯了似的,不要命地对付你?”
“我、女娲和伏羲打到天外了,都能察觉到飞蓬状态不对。”神农很是不解,也很是好奇:“伏羲当时就脸色难看了,也因此主动停战了。”
他说着,伸tou往魔界外看了看:“伏羲还设结界不让看,神族高层这是开会说什么呢?”
重楼:“……”
他差点忍不住冲去神界,解释当年的事情是自己自作多情,飞蓬没有一点错。
可想想这和给飞蓬泼脏水没区别,重楼就难得蔫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神农倒是更好奇了。
飞蓬也好,重楼也好,可都是极冷静极自傲的人,何似此番大战这么失去理智地疯狂过?
“我的出生,父神应该禀报过。”重楼抬手扶额:“当年灵智未全开,尚未化形时,屈从于本能,zuo过……折辱之事,只对飞蓬,没有别人。后来被他一把火烧光,化形时丢了记忆,千年前才找回来。”
这一次,轮到神农沉默了。
“……我后悔祝你一臂之力了。”他愣了很久,才dao:“你得去dao歉。”
毒藤一族会干什么破事,连神农都是有所耳闻。
如果飞蓬经历过,还能走出来,成长得这般出色,又和重楼相交莫逆,也就难怪认出重楼会发疯了。
“可是……”重楼前所未有地心底乱成一片:“他会理我吗?”
神农翻了个白眼:“呵你自己努力去。”
他说完就走了。
神农和重楼都不知dao的是,伏羲也在努力。
神界。
前不久,天帝伏羲关了殿门,上了结界。
“飞蓬当年之事,是谁去现场查探?”他目光如电地看着神族长老们。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是敖胥。”九天玄女实话实说:“彼时他掌刑律,飞蓬虽非犯禁,但到底是……是chu2犯情yu之刑,被迫违了天规戒律,是以敖胥亲往探查。事实确如飞蓬交代,现场也再无痕迹,吾等才以为毒藤已亡。”
伏羲冷冷dao:“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飞蓬是各族里唯一被毒藤掳走后活着回来的,为免毒藤继续残害生灵,哪怕他说已死,神族也会再行探查。
可那株毒藤不但活下来了,还入了兽族,最终成了魔尊这等心腹大患。
诸位长老不吭声。
他们和敖胥相差无几,其实也不觉得若敖胥查不出,轮到自己就能查出来了。
再说,飞蓬从非说谎之辈。
他说烧光了,当时自然是没了。
飞蓬也必然没认出重楼,否则镇守神魔之井期间,绝不可能与之交好。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伏羲按了按额角:“飞蓬按律贬谪轮回,后又拒朕诏令,不再为神,本就只是出手相助。神界无法以三皇盟约为由,要魔界将人交出。”
正常来说,飞蓬贬谪轮回可以被召回。若拒绝也可以,归还造神时被赐予的灵力即可。
但神族长老们无一不知,飞蓬打破了造神极限,其灵力多为修行得来,连神ti都是自毁后自修而成。魂魄又经轮回,集两世之力,早已不为天帝造神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