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扶桌站着，任自己的父亲将他这残伤的双看了一遍又一遍。

        艾听见这话，扭看了汉斯一眼，随后脸一垮，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

成了阴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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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敲了敲他与小紧贴的金属支撑，发现他上好些肤都被支撑磨得青红一片，有的地方还磨破了肤，正在洇血。

        他和希娅长得很像，两人若站在一起，一看便知他和希娅是亲兄妹。一扎眼的红发，天生有些卷，此时用细绳随意绑在脑后，几缕火红的碎发贴在耳廓，衬得常年未见阳光的肤色越发惨白，像是病入膏肓，上就要离世。

        “拉法尔……那是大海，不是水溪，我们应当接受希娅已经离开我们的事实。”

        “可还不见尸不是吗？”

        眼下希娅听见房中他平静的语气，实在有些惊讶，但同时，又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她不在的这些时日，家里已经发生了好多她不知的事。

        然而汉斯却摇了摇，缓缓：“劝劝他吧，且不说凭靠他自己的双能不能出海，就算去也不可能找到她。希娅已经没了，我亲眼看见她掉入了海里。”

        房中，希娅的母亲拉法尔坐在油灯前沉默地补衣裳，父子俩站在屋中央，汉斯弯腰撩起艾的脚，仔细打量着自己儿子上那双造价不菲的支撑。

        拉法尔深深看了他一眼，低下，了眼角的泪，没再说话。

        汉斯听见这话也沉默了下来，因为他知，艾出海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想去找希娅。活人也好、尸也好，他说过，总要带一个回来。

        汉斯看着她耳边短短几月长出的白发，叹了口气：“……也是我的，”

        汉斯看着在他面前摔上的门，诧异地看向了自己的妻子拉法尔，不明所以：“他这是什么了？”

        汉斯叹了口气，他放下艾的，拍了拍艾的肩，像是在安儿子，又像是在安自己：“慢慢来吧，以前扶着床都走不了两步，如今不需要任何东西勉强能走已经很好了，急不得，见不得。”

        直到希娅出生，艾在家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他才似乎终于再次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希娅是在他手里长大的，虽然没有说出过口，但艾对她的感情比父母更深，就算希娅当真死了，他也一定会找到她的尸带回来。

        汉斯摸了摸艾膝弯一片青红的伤，关怀：“已经穿了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是会磨出新伤？新伤迭旧伤，怎么才好得了。”

        艾看了眼上的东西，又望向汉斯，开口问：“父亲，还没告诉我，你造这东西的钱是从哪来的。”

        艾比希娅大了六岁，在得知自己不能行走之后，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就连面对汉斯和拉法尔也很少开口。

        艾也不知信没信，淡淡：“是吗。”

        拉法尔听见这话，慢慢放下了手中补一半的衣裳，她沉默良久，只了一句：“那是我的女儿。”

        为母亲，拉法尔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条没法用石砸晕的倔鱼，所以她从不在这事上劝解艾。

        “这问题你母亲已经问了我无数遍了，不是说过，侥幸从海里捞上来的。”

        拉法尔垂着脑袋对着油灯穿针引线，听见汉斯和她说话也没抬，回：“他一心想出海，你左来右去都只会让他别急，他听多了自然会有脾气。”

        艾似乎不觉得疼，也并不在意自己的双会不会被磨烂肉，他低瞄了一眼自己的，：“能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