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粮食总有吃完的一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令遣官到大宁择选良种，为顺天八府，也为蝗灾之后的春耕和补种。

凡徒罪，除不赦，其余有犯俱免杖刑。编成里甲并妻子发北京永平等府州县为民，屯田抵罪。定立年限，纳粮抵杖罪。除官吏不该罢职役者及民单丁有田粮者依律科断，余皆如之。

“天子不会应允。”

烟熏火烧，掘地三尺。但凡能想到的办法，都要用上。

这就相当于在犯官眼前吊了一胡萝卜，想要让子孙有个好前程？必须照着皇帝的话好好种田。

农人们相携跪地，向京城方向再拜。

孟清和能想到的事，朱棣自然不会忽略。杀鸡取卵，以榨干大宁为代价，缓解河南等地蝗灾的事，朱棣肯定不会。派人去大宁是学习先进生产经验，挑选优质粮种禾苗，不是去抄家的。

本以为会将朱旺拿下，不料，最终陷进去的却是自己。

沈瑄握住孟清和的手腕，将他揽进怀中，拍拍，继续顺。

左侍郎不服，继续上疏，朱棣干脆把锦衣卫查到的消息直接甩到他跟前。

天子亲丁罪囚北京为名，屯田抵罪之法。

“懈怠，于救灾不利者，以罪论。”

皇令下达，河南境内，以都指挥使司为主，布政使司协同，卫所官军全被调动起来。

为免蝗灾再次蔓延，朱棣采纳沈瑄的建议，下令卫所官军扑蝗。

“尔等勤政，朕心甚。然需知，民为国之本！挟私怨而罔顾民生，有才，朕亦不会再用！“

他同大宁都指挥使朱旺有私怨，尽取大宁之粮，确有私心。

沈瑄所料不错，左侍郎的奏疏递上去，皇帝很快了批复。

枯黄的禾苗，空旷的田地中，很快响起噼啪的炸裂声。

耆老，青壮，健妇，连韶龄幼童都随着父母的脚步，在黑烟中扑杀毁了家人生计的罪魁祸首。

针对河南蝗灾，朱棣下令调拨北平库仓赈灾。

“来人！”

“天子仁德！”

“陛下万

关在北京刑的犯官，大多将免于戍边，也不必到崇山密林里去人猿泰山，只要勤劳肯干，子孙仍有出之日。

土地是百姓安立命的本。

刚领到赈灾粮的父老走到田边，双目被烟熏得生疼，却坚持着不肯退后一步。但凡还有力气的，都加入了扑灭蝗虫的队伍。

朱棣一声令下，殿外执勤的金吾卫步入，奉命摘了左侍郎的乌纱，除掉他的官袍，拖下去丢进刑大牢。开春后，和牢友一起发往遵化炒铁屯田。

看过锦衣卫送到御前的密报，侍郎再也无法维持面上表情，颤巍巍的下拜，再不敢多言。

中忍不住的难受。

大灾之后，赈灾粮只能缓解一时，不如发给百姓良种，耕牛，农，奖励百姓耕种，以此避免田地荒废，民大规模出现。

就两个字，不行。

黄昏时，烟渐渐散去，泪水在农人们染有烟尘的脸上留下一印痕。

下巴搭在沈瑄的肩，孟清和的声音有些发闷，“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