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妤咬了咬嘴，心若真是害他，那她早说了。合欢水这种东西要她如何在没凭没据的情形下说？难就因着她知买药的人是季家小姐的丫鬟，就该信誓旦旦的来给世子说那药定是给他下的？

须臾，楚妤随着雪春来了陆九卿的房里。方才路上雪春也提点了下，她已知晓世子爷这会没好气儿，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何。

就在这扇大门内，陆九卿刚从自己房里换好干爽的衣裳往主屋走去。雪春正在外屋候命，隔着门就听到了世子爷的吩咐：“去把楚妤给我唤来！”

楚妤一脸茫然的屈膝行了个礼，比任何时候都要恭谨，似是怕举止稍有差池便会迎来比屋外更大的暴风雨。她抬时，正巧对上陆九卿那深如千年幽泉的凌厉黑眸。那双眸子与往常皆不同，泛着形容不出的凛冽寒光，特别是就着屋外的凄雨，让人不寒而栗。

说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就着急忙慌的向外跑去了。屋外凄风苦雨，铃儿却是连把伞都没带。空有一颗视死如归的决心，可待她跑到舒雅阁后，才发现大门业已紧闭。

话才说了个开，她便看到陆九卿的眼中沉浸着满满的失望，那些失望似能夺出眼眶将她吞噬！她羞愧的垂下不敢再说话，静静的，就似在等待宣刑的囚犯。

饶是陆九卿自以为这话说的平静，可伴着一声闪雷，那刺眼的白光在他脸上映出骇人的光影。楚妤随之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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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的满腔忿然只化为心平气和的一句话：“你早便知季柔要给本世子下毒？”

“你明知有人要害本世子，却竟敢包庇！”

在哭喊着拍打了几十下后，她无力的坐在地上。冰凉的雨水如瓢泼似的迎浇灌着她，她只无助的倚在门上哭。

她只得老实认：“二哥是提前告之过……”

只她这绵绵的一句，陆九卿眼眸中的厉色便如瞬间化解了般，显得有些没脾气。他无奈的将眼一阖，叹了声气，真是不论她了什么都冲她发不起火来。

铃儿匆匆拿了条棉被盖在季柔上，急慌慌的安：“小姐您别急，婢这就去舒雅阁！婢就算是强拉拽也定把世子爷给您拽回来！”就算她被治个以下犯上的罪，也总好过下药的事兜不住后全府的人被治罪！

特别是一想到上回提及季夫人生子的事时，陆九卿还怪她满心思的尽去揣测这些张家长李家短……

……

更可怕的是这罪过本！给国公府的世子爷下药这是多大的罪过……

楚妤这般想着，竟觉得有一丝委屈了。可她越是沮丧的垂想将脸藏起来，陆九卿却越是不让！他一手扳起楚妤的下巴

合欢水，若只一人喝又怎能达到奇妙境界？其实自一开始那两套茶碗儿里便都下了此药，无论如何调换，最终谁也躲不掉。

“世子……是楚妤错什么了吗？”她抬着眼儿瑟瑟缩缩的问。声音绵胆怯的如一只被猎人盯上的伏兔。

该怎么办？

世子和小姐都喝了那合欢水，可如今却不能在一起。很快两人都会药发作，可她又不能去请大夫，只能无力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雪春怔了怔，一边听话的下去找楚妤，一边心忖着世子这语气可不像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