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伸手让他坐，然后望着杯里的茶，平淡地贺着喜。

前两天还正感叹着近来不用如履薄冰地在泰康坊走动，不想这话音未落他就把自己找上门来。

过病之后她这大半年十分健康，没有过再犯病的迹象。

“黄大人这么有才干，我有件事情想要劳驾你。”燕棠给他添了点茶，说。

黄隽未免倒提了一口冷气：“王，王，王爷是说，让下官到王府，来当通译？……”

“王爷有吩咐，但说无妨！下官定当勉力为之。”看到他给自己添茶，黄隽连忙伸出双手扶杯。

燕棠叩了叩桌子，侍卫便接连抱了几大抱的书过来，直接堆在案面上。

“你可以先去找找再说。”他回答。

但他想了想，还是咬了咬牙：“不是下官，不答应，而是，而是下晌下官还有，还有戚姑娘的课……下官允了侯爷在先，不能那，那虎蛇尾之人……”

燕棠默然看着门外雨丝。

……

这大十月的天，他背上竟惊出了一层汗！

晌午过后黄隽就被请到王府来了。

“听说黄大人升官了，真是可喜可贺。”

眼下连太医院的大夫都没有办法，那她莫非就要被这病缠一辈子？

“这是最近我要研究的典籍，于军务上十分重要，可惜都是鞑靼语，我看不懂。

……黎容收到了新的指令，在日常理公务的时候再顺便打探打探民间有没有好的大夫。

黄隽咽了口唾。他不过只是个小小的通译官，拿军务来压他，他得有几条命才能接下这个招？

“这样啊。”燕棠漫不经心地拢了下衣袖，“那是有些难办。”顿了下，他又扫过来：“那黄大人觉

他要是答应了他，那戚缭缭的课哪里还有时间上？

黎容颌首。

“可是这是很现实的问题，王爷如果不了最坏的打算，实际这样了也还是无用。”

“酬劳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每个月出你五十两银子，每个月初一黎长史会直接拨账给你。

“而她就是到最后仍然不要我，我也还是会盼着她好好的。——先去试试看吧。不用大肆声张。”

“黄大人该不会拒绝吧？”燕棠缓缓抬眼，肃然望过去：“我这可是军务所需，还望合。”

更不能言而无信！

黎容从未有如此认真地望着他：“镇北王府人丁不旺，王爷为这一代的家主，不能不考虑子嗣，倘若戚姑娘无法生育，王爷如何平衡？”

再听听他这口吻，便不由在心里把自己这半年来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想了个遍。

黄隽倾，一副谨听教诲的样子。

他要是记得没错，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过这位当红的王爷了。

听完之后他没有立刻走，静默片刻之后，他反是问：“倘若世上再无人能医姑娘的病，王爷又打算如何呢？”

戚缭缭对他很好啊……

“黄大人通胡虏语，所以我想聘大人每日放工之后到王府来给我个通译。

半晌，他说：“我想治好她的病，这跟她会不会跟我走到最后那步无关，我并不想凭这个换取她的回报，她若是为了报答而委屈自己跟了我，我也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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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军务紧急，所以从明日开始，就要烦请大人过来上工，就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