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他觉得她像是个陌生人，一个……又夹杂着一点说不清又不明的熟悉的陌生人。

是她在他公事房里劝他放松对燕湳制时的认真，是在对伤害苏家兄妹的苏慎云进行打击时的冷冽。

戚缭缭这才想起来没带水……

燕棠垂眼睨她，撑膝准备站起来，不提防戚缭缭扯住了他腰带，站到半路就动不了了！

堂堂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在当今的朝堂上可能不如某些朝代扎眼，但也不是非常人物。

戚缭缭厚颜无耻地盯着他手里的水壶。

燕棠无语地看了眼前方侍卫，然后扒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之前的十几年他们虽然一直都是邻居，但她戚缭缭在他眼里不过与程家姐妹杜家姐妹一般，令他认真回想都可能记不太清楚长什么模样的存在。

这大下晌的，跑了这么久不喝水哪成？

而自从这连串的事情发生，她虽然还是那么恶劣，但新的记忆逐渐已经把原先那层淡薄的记忆给覆盖了。

她决定打太极：“你觉得呢？”

“放手！”

戚缭缭耸肩摊手，没打算放弃。

然而，说她戚缭缭会感怀，这本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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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彭是个太监，但也是个十分养眼的太监。

他居然阴险地提都不提醒她！

“你想收钱可以跟我直说。你老人家提醒我一句带点水在上，我也不至于没准备。怎么就扯上让你吃喝了？”

“我口渴！”

戚缭缭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看到她去找孙彭。

那抹熟悉，是他也无法形容的感觉。

清风撩起她柔顺的额发，使她耳鬓两侧看起来绒绒的。

这个却没有办法跟他说明。

燕棠没说话，看着浮游在水面上的几条柳枝。

他所熟悉的人，从来不包括她这样蜜罐子里长大的二世祖。

燕棠撇下她，自顾自沿着水岸往前漫步。“我不收你半分钱教你骑，难还要反过来你的吃喝吗？”

她去撩他，不排除她那臭病作祟，即便他是太监，也不影响她

燕棠在一棵挡住了去路的歪脖柳树下停住，然后扭转来睨着她。

扭斜睨了他一眼，她忽然起拂了拂裙摆，走过去挨着他坐在了石上。

燕棠凝眉收回目光，望着桥那边，继续仰脖喝水：“你昨日找孙彭有什么事？”

远的不说，近几年有关于她的传闻，不是成天跟燕湳程之他们吃喝玩乐打游街，便是如何被戚家上下上天。

“这水是我喝过的，你要喝另外找去！”

“你有病还来学什么骑？”

侍卫递来的水壶，喝了两口。

她出在锦绣堆里，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哪里有事情值得她感怀？

也是在偶尔似笑非笑看着他时藏在目光深的一丝隐约的感怀。

可翠翘没跟来，程之他们又被他给赶走了，她哪里有水喝？

“我是有病在的人，你要是渴坏了我是要负责任的。”

所以，偶尔浮上心的那抹熟悉感，最终又还是在这些事实面前变得然无存。

戚缭缭跟上去：“有病能骑，但不能渴着饿着！骑犯病那是我的事，要是让我渴出病来，就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