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但如果伤害了主家的血脉，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半晌，他从报告里抬起，拿着资料的手有一丝轻微的颤抖。他让工作人员先离开，自己则揽过秦臻的肩膀，让他坐在手术台上。那日被顾争茗挥退后，他与几个侍人就站在近旁的连廊候着。过了一会儿，顾争茗被人搀扶着出来了，里面只剩下秦臻和三小姐。再后来，他好像听到了一些惹人浮想的声音，他还暗叹秦臻就此得，要从一个卑贱的壶变成顾家小姐的枕边人了。不想三小姐走时竟是面若冰霜，本没有要带秦臻走的意思。跟在小姐后的戒一大人吩咐他要对今日之事保密，权当三小姐没有来过。所以，除了主事和他的两个助手，没有人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京中盛传三小姐有很严重的洁癖，像这种低贱的壶，能够得幸一次已是奇迹。事后主事自嘲糊涂，竟然以为秦臻能凭借一夕之幸踏入顾家内宅，他入风月十数载，终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人员一开始没放在心里，以为是之前给的药剂起效了。他们派了一个年轻的技术员过来，打算走个程序，样子检查一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次普普通通的检查，竟然检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结果――秦臻怀孕了！

        研究中心又叫了几个医生过来会诊，可是结论并没有改变，秦臻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孕。刚开始，中心怀疑是小余监守自盗，借着工作侵犯了壶，但是查看储藏室里的监控后，并没有发现不妥之。中心的人不想担责，他们商量着要悄无声息地把秦臻肚子里的野种掉，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双手重获自由，他急忙把绑在脑后的口球缚带解下，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听到医生的呼救后破门而入。就在他们将要抓到秦臻的那一刻，手术室里响起他如沙砾般嘶哑的声音，“谁敢动我，我怀的是顾三小姐的孩子。”

        工作人员认为秦臻患了妄想症，他们知秦臻的来历――曾经足饰珠玑，腰金佩玉的秦家公子，听说还给顾三小姐当过伴读。一朝跌入尘埃里，竟还不忘着攀龙附凤的美梦。

        秦臻的手心都是汗，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自若。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怀孕，但是他确实只与顾展之发生过关系。

        秦臻知不拿出有力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前面情况危急，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趁他们还没有回过神，秦臻继续快速地说：“两个月前，顾三小姐亲临夜色，在临水的一间雅室里临幸了我。当时接待她的应该是夜色的主事，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们一问便知。”

        众人哗然，一石激起千层浪。

        主事冲进手术室时，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他一进门就火急火燎地四下张望，锁定了秦臻之后，一个箭步跨到他面前。他看着秦臻，双剧烈地抖动着，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一旁的工作人员把早已准备好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主事的目光终于从秦臻的肚子上移开，转移到了这一叠厚厚的纸上。

        这样的言之凿凿，确实把领的研究员震慑住了。他用手肘了旁的男子，“你去看看主事在不在，请他过来一下。”

        没有人想过要问问秦臻，因为在他们眼里，秦臻已经和其他壶一样，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物。可是等到他们将秦臻绑上手术台，准备开始动手时，却意外地遭到了他的激烈反抗。羸弱秦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推倒了想要绑住他的医生，踉跄地从手术台上下来。

        这下整个研究中心可翻了天了。壶必须保持子之，产出的才能纯洁干净。虽然秦臻的后早已被机的如熟夫一般，但是在资料记录里，他确确实实还是个子，子怎么会怀孕呢？

        几次求死不成后，他本已放弃挣扎，每天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但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被叫到的男子快步走了出去，剩下秦臻和剩余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秦臻赌对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说要把他重新绑起来，只要他的话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这二十几年，他一直在为家族而活，顾展之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但世事无常，先是家人，后是他可怜的自尊，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绝顾展之，到来落入这般田地，与天无怨，与人无尤，应是他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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