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只是个物，不需要讲话也不需要动。秦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被固定在矮桌上，通过鼻饲营养进食。的清洁、排都会有专人负责，为了延长使用期限，他偶尔也会被解下来，锁在跑步机上锻炼一会儿。不过壶毕竟是消耗品，没有人真的关注他的状况，大多数工作人员只是喜欢看他稽又窘迫地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样子。他们会突然把速度调的很快，然后看着秦臻跌跌撞撞地奔跑。因为项圈的铁链连接在跑步机的控制面板上，每次力竭倒下后，他无法逃离履带，只能四肢着地的继续爬行。不过更多时候，他会被关在储藏室里，被束缚在矮桌上，就算被抬出去待客，也会有一层锦被蒙着。客人有兴趣时，会把玩一下他的子，可等到水淌尽，他又会被包裹严实，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地方去了。

        她慢慢地踱步到秦臻旁，用茶杯挑起他的下巴，开口：“闭上眼睛什么？不愿意看到我？”

        秦臻刚到“夜色”时，因为相貌出众，又是子，内外条件俱佳，高层有意把他打造成欢馆里的红牌。因为他落难贵公子的份，光是初夜就拍出了相当于“夜色”一个月营业额的天价。可是秦臻是个宁为玉碎的贞烈子，在拍卖的当晚就咬伤了两个客人的下，还袭击了工作人员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调教师用尽了手段也不能让他屈服，乖乖地当一个男。后来，“夜色”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秦臻扔到了研发中心，权当是废物利用，给科研人员当实验品，试图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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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臻感觉到有一个质地坚的东西抵着自己的下巴，他顺着力抬起，原本刺眼的阳光仿佛被挡住了，他试探地睁开眼睛，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冬日雅园里，他听见自己喊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

        “我没有……没有……”顾展之戳穿了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现实，顾争茗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的力气，地摊到在圈椅上。

        一开始，他还会忧心妹妹，努力追忆往昔来麻痹自己，但是渐渐地，他的记忆好像被蚕食了，妹妹的面容变得模糊，爸爸妈妈的影也越来越淡，每当他想努力地回忆什么，后的炮机和口的总是会残忍地把他拉回现实，只消一秒钟，他就又会坠入无边的海里，挣扎求生了。

。报刊杂志、网络媒，哪个没有报，就连我，也和你在邮件里说过几次。你扪心自问，不为秦家求情，你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愿’？”

        “展之。”

        就这样，秦臻成了“夜色”的第一批壶。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改造的过程中，有的人因为药物排斥，死了；有的人承受不住折磨，疯了。秦臻虽然也变得浑浑噩噩，一日不如一日清醒，但好歹没有完全丧失了神智，就这样，日复一日，熬到了研究中心“出货”的那一天。

        秦臻已经习惯了屏蔽外界的声音，或者说他长期在一个零交的环境中，已经失去了把声音转化成语言的能力。他能听见顾展之和顾争茗两人的激烈争吵，但是争吵的内容他却很难理解，或者说他的潜意识一直在逃避外界传递过来的信号。所以他不知，他心心念念为之守贞的人，他藏在心底最深不敢忘记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边，他们呼相闻，却又天涯咫尺。

        顾展之懒得再理她，她让弄玉先把顾争茗送回去，自己则拿起一杯调好的茶，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倒真如主事所说，有牛没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