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陵听了，就很亲昵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然后扔下糕，顺便在斯芬妮的衣襟上掉了手指上的油。

金太太听见了，赶忙嘱咐：“你别给小孩子喝那些乱七八糟的——”

斯芬妮一点儿也不想吃糕，可是慑于父亲那突如其来的爱，所以不敢不吃。吃了一半，她仰着：“爸爸，我肚子饱了。”

金太太答：“泽生在温先生那里呢。”

金世陵笑了一声，领着雪生走了。



出门上了汽车。速度一旦加快，那夜风就从半开的车窗中灌进来，急急的刮过了金世陵的面颊。雪生坐在他旁边，呀呀呀的唱着儿歌。

金太太听了这话，心里真是恨不能冷笑一声。喝了口热汤压下那声冷笑，她答：“温先生这人蛮好的，他还请了家庭教师，天天教泽生英文。我说，家里这么多孩子，元生都九岁多了，我们也该请个家庭教师。”

雪生本没听明白这句问话，只张嘴“啊？”了一声。

金世陵听着儿子的歌声，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世上本来是没有金雪生这个生命的，自己把他凭空创造了出来，以后他也会同自己一样，经历许多悲欢离合——当一代一代的生命组成了历史时，那轮回的面目就很清晰的显现出来了。

金世陵吃过晚饭之后，向雪生拍拍手：“过来过来，爸爸带你出去玩！”

“老温是个坏，当心泽生在那里学坏了！”

雪生正唱的高兴，忽然旁边的父亲一脚踩了刹车。他在惯的作用下向前一冲，吓的大叫一声。扭过，就正好迎上了他父亲的目光。

雪生走过去抱住了他的：“爸爸，我要喝那个甜的酒。”

金太太不再多说了。

他父亲轻轻的笑了笑，继续发动了汽车。

“你决定吧，我又不大懂。”

“好啊，请吧。”

“都随你，只要别同姓温的生意就成。”

“温先生上次同我谈了谈票的事情，我想我们也该些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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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喝什么都可以！”

“还有，除了家庭教师之外，还该给元生和泽生挑选一所学校读书。你说这——”

金世陵没有回答，只将车窗大大的打开，的晚风扑啦啦的进来，立刻就风干了他脸上的泪痕。

“你……”他听见父亲开了口，声音迟疑而柔：“你是桂如雪吗？”

放过了斯芬妮，他扫视桌面，又问：“泽生呢？”

雪生很好奇的盯着他父亲，看了半晌，开口问：“爸爸，你哭了吗？”

金世陵人来疯似的孩子。他把斯芬妮抱在自己的上，拿了一块小糕喂她：“我的小姑娘，吃啊！”然后转望着太太：“谁掉牙齿了？”

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