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荷包越来越扁，都准备咬牙坚持到京城呢，如今谁都不愿意掏腰包。最后她们干脆晚上睡觉时只脱掉外衫，就这么穿着棉袍裹着被子睡。

来推开窗，就见外面的院子里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这种时节，此等景色，煮一壶清甜的小酒，点上热烘烘的火盆，席地而坐在铺着毯子的红木地板上，对着门外的雪诗作对，简直美哉。

当然，这种筛选仅针对她们这些寒门学子，而世家贵族富贵人家的举人，自然不用受这个罪。

魏悯等人走了几天雪路，走的时候脚热热呼呼的还觉不到什么，只要一停下来才会感觉到脚又冷又疼。

冷风夹杂着雪花无孔不入，春日里和煦温柔的风，此时情大变，像持着锋利的刀片，一下一下的在人脸上划过。

士族掌权，谋的自然是她们自己的利益。

魏悯带着阿阮给她的耳，穿着防温的鞋子，倒是还好。她在包袱里看到阿阮连耳都想到的时候，才知他的细心。

十二月底，过年的时候，众举人离京城也越来越近，若是站在高，隐约间都能看到京城中心的连绵阙。

这些东西，不少寒门出的学子去京城之前就知，可知又能如何？寒窗苦读多年，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得拼搏一把。

寒门子弟赶考之路艰辛，考中的实属不易，她们知低层百姓的辛苦，更懂得如何利民，也有一定的学识……可哪怕是这样，如今的朝堂之上，手中握有重权的人仍是世家贵族，寒门出之人少之又少，能为百姓说话的人几乎没有。

她们一行十来个人都不是什么有钱的，平时一同挤在大通铺里。

驿站的被子是秋天盖的那种，不加钱是不会给你加厚被的。

朝权把持在她们手里，寒门出的官员受到排挤，保持风骨的不是不受重用，就是被贬出京，而选择屈膝奉承的，都成为士族的走狗。

天气冷，子弱的举人本撑不下去。

这种现象已经维持了几十年，最近几年越发严重，只因为当今陛下当初是因士族支持才坐上那个至尊之位，她信任依赖的只有世家大族。

被子单薄，基本睡一夜都捂不热被窝，第二天清晨早早的被冻醒，醒来后只好点着蜡烛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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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赶考路也是省试筛选人的一种。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吃不下这份苦，自然到不了京城，子孱弱的人，也会被淘汰下来。

雪景通常是文人墨客，风雅士的偏爱。

像阿阮担心的那种歹人，魏悯这一行人倒是没遇到，也没碰到雪崩，但倒是有人病重到无法赶路。

一群穷举人在驿站接了壶热水进怀里取，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就这么边走着边啃着。

手里捧着的虽是噎人的馒，中揣的却是光风霁月，哪怕再严寒的天气也冻不灭她们对于科举的热情。

今天过年，魏悯难得买了个热鸡，握在手心里取，想着阿阮此时在什么

风雪起，路难行。

晚上到了驿站休息时，才知上被冻伤的人不在少数，尤其脚和耳朵最严重。

可这种场景对于只能住在通铺里的穷举人们来说，只存在于书本和想象中，是不可及的存在，也是内心深最为之向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