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琵琶的女子功夫不好，仓促之间竟连琴都用上了，招式之间毫无章法，对付她十分容易。我先前在躲闪之时顺手扯了公孙霓裳的披帛，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趁着公孙霓裳被我甩开，我将那披帛一抛，缠住那女子，双手飞快地一错，将她捆起来丢在一边，好专心应付公孙霓裳。

正当看到最彩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寒光划过，公孙霓裳便携一凌冽的气势向我冲了过来。而

剑舞修习起来十分不易，比寻常的剑术还要难，公孙霓裳的剑舞既然学得这样好，剑术便也是不差的。可惜她的力弱了，素来与那些人对舞也是设计好的动作，真正临敌的经验尚少，不出一会，便被我夺了她左手的剑。

“哦？我一向记得宁王最不把人命当回事，易州的百姓、幽州的百姓、檀州的将士，还有我们大郦的中砥，他想牺牲便牺牲了。”我冷笑，“公孙娘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里人也是因他之故才死的吧？”

公孙霓裳却没有理会我，只是粉面罩了一层寒霜，一双柳眉高高挑起，仍旧向我近。而那弹琵琶的女子显然也是与她一伙的，竟抄起那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檀木烧槽琵琶向我砸来。

她没问我为何猜到是楚煊，毕竟也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她只是：“那些不是我家人，霍将军，最初我说给你与卢将军听的故事，前半分，都是真的。”

她手中的两把短剑，一把指天，一把指向我心口。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以为那琵琶曲也该是比着那首诗编写的，起承转合无一不和。

没费多少功夫，我扬剑一指，恰好架在她修长的玉颈上，顺带削断了她的几缕青丝。

有了兵刃在手，我便更急得心应手，毕竟我最熟的恰巧也是剑术。

见她还要挣扎，我手上使劲，将剑锋压了压，吓得一旁的琵琶女都惊叫一声。公孙霓裳横了她一眼，还想挣扎。我便：“真是忠心耿耿啊，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要杀某。那霍某斗胆问一句，那人到底许了娘子什么好？”

我一早就有准备，见她冲过来便抽往回躲。只是公孙霓裳的功夫比我想象中的好，剑势也来得很快。虽然一剑不曾伤到我，却也将我的衣襟划破了。

白乐天的诗朗朗上口且传甚广，我背不下来全诗，却也知那几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在很久之后，我认真拜读可全诗，才知后面还有一句是极其应了当日的情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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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霓裳咬了咬，到底说了一句，“我的命便是他给的。”

我对公孙霓裳的记忆并不是很深，毕竟只是范阳匆匆一面。而在范阳之时终日忧心的都是如何击退突厥如何应付楚煊，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自然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

听着这样的琴声，看着这样的舞蹈，我能想到的，还真的就只有这几句话。

“公孙娘子莫不是今日来了兴致，又想与某过招？”我一面退一面揶揄。

但想想也对，既然楚煊养了杀手，还极有可能藏匿在红袖招，那这里便不会有外人。便是我们这样乒乒乓乓地打起来，也不见有人来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