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晗一行歇在县衙别馆。惠珏公主和归德将军路过，倒给这个小小县官多年来唯一一个媚上表功的机会。那别馆红墙金瓦，庭院幽深，真是一好地方。夜深了，整座院子除了巡逻士兵手里的火把外，只余屋檐下几盏灯，被狂风得摇摇坠。

酒醉了，睡在栏下，舜华过来抱起我。

下将我打下凡就为了要我降妖除魔，我干脆老实履行义务，只求天下早日无魔，我也好飞升归仙。

舜华垂下眼帘：“你喝醉了。”

薛晗要娶皇上的掌珠惠珏公主这事，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可是不知怎么的，婚事一直迟迟没有举行。我断不会以为薛晗这样是为了我。他不会为了我这么，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这么。

我有法力，隔着老远就可以看到屋内的情景。薛晗独自一人在书房里，一盏孤灯，一杯凉茶，捧着书，却在发呆。这厮打小就喜欢来这秉烛夜读的一招博取外人好感，他现在这面色苍白，形消瘦的模样，都是自己把自己累出来的。

薛晗微一抬眼，手里的狼毫猛地掷出，飞旋如风，瞬间将一名刺客的长剑打偏。自己一跃而起，躲过另一

我冲他笑：“你觉得我美吗？”

我偏过去。可是薛晗会在乎。

舜华讥讽地笑：“你小心了。他现在边有美貌公主，不比当年了。你们老情人相见分外脸红，打是情骂是爱。吃醋的女人可怕，吃醋的公主更可怕。当心那公主收拾你。”

这年春末，惠珏公主得圣上眷顾，允许她南下祭奠动乱时故世在他乡的母亲。归德将军理所当然地被派去护送公主。孤男寡女，千里同行，两人还没动，言蜚语就已经飞满了天。这皇帝想嫁女儿是想疯了。

我又问：“那个惠珏公主美吗？”

我也不知。薛晗的确在我上了一个窟窿，可是我没死，既然没死，就觉得要他偿命似乎不大厚。

我静静潜伏在阴影里，只见两黑影翻墙而过，夹着凌厉杀气，闪向内院。

舜华问我：“你是去杀他吗？”

我说：“我这人心地善良，在他上回一剑就算报仇了。”

我狠瞪他一眼：“老狐狸你嘴巴比以前更碎了。”

他回看我，眼睛深深，情绪千回百转。

我同舜华分开，舜华有族内事务要理，而我则去找薛晗。

正冷笑，另外两个访客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一个从东，一个走西，如两利箭破窗而入，向薛晗扑了过去。剑气如霜似雪，杀气凌厉，直取要害。

我笑：“我知。不醉，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我到底美不美？”

他把我放在床上，转要离去。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我们这样走走杀杀，强强合作，天下无敌，除了名声，也赚得不少银两，日子过得还很舒服。我独自一人月下品着美酒，只觉得这样的生活，的确可用只羡鸳鸯不羡仙来描述。

我跟随而去。

薛晗前几个月一直率领薛家军在外扫除叛党残余势力，剿除匪霸。上月回朝，圣上龙心大悦，又封他为归德将军。他也算是子承父业，了却了薛老将军生前愿。

轻笑，这下不愁找不到薛晗的房间。

舜华凝视我，眼里疼惜而怨恨。他说：“我不在乎她。”

月黑风高，狂风大作，未雪绸缪。我轻装夜行，比鬼魅还像鬼魅，施展法术，从树梢屋一掠而过。

舜华轻叹：“你在我心里，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