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地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听薛晗冷声：“我知是你。”

第4章第四话・净初

我气的抓起笔朝他扔，他眼都没抬就接住了。

我大声朗诵：“帝高阳之苗什么兮，朕皇考曰伯庸；什么提贞于孟什么兮，惟什么什么吾以降……”

薛晗一愣，脸在瞬间红了。他吃惊地看着我，我亦单纯地凝视着他。他的嘴巴开始发抖。

第四话・净初

我活这么大，从来没见他对我发这么大的火。我真被吓着了，心惊肉。

爹胡子一抖：“学？你学了什么？活了十二年了，连首诗都不会作！说出去还是沈御史家的小姐，笑掉人大牙去。”

我逃出老远，回看。薛晗还站在原地，眼睛冒火，死瞪着我，像随时都会冲出来掐死我。我一吐，埋跑走了。

我转过去，舜华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树上，捧腹大笑。

薛晗在旁恭顺地说：“姨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导阿眉的。”

然后要我念诗给他听。

我说：“我是说你念诗的时候。”

“放你的……”关键时刻他把那个词吞了回去。人家是文雅的公子。

爹宣判：“从明天起，你同小晗一同读书，我让他教你一些诗文。别整天只想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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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念完，因为薛公子已经倒在了椅子里。上天保佑他没被我气死，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爹罚去跪祠堂。

薛晗抄起一本书，狠狠：“听好了，什么叫念诗。”

还好薛晗很快又抬起来，捧着肚子，一脸吃错了东西的表情。

我假惺惺地问：“要去茅房吗？”

“傻笑什么？”

我把手一摊：“你看到了。我在休息。”

他说：“确实是佳句。”

“人家爱笑就让人家笑去，我牙齿在就好。”

他声音很清朗，很沉稳，很……很好听。回响在这小小书房里，让我耳朵一时有点嗡嗡作响。

我说：“很美。”

薛公子念：“汉苑钟声早，秦郊曙色分。霜凌万彻，风散一城闻。”

爹气得拍桌子，所有碗碟筷子都一。

我趴在树枝上笑，“怎么？担心你将来的媳妇知？”

薛晗忽然诡异一笑，我立刻遍生寒。薛晗平常只会笑得温柔敦厚，我可从没见过他眼放贼光。

舜华一脸鄙夷地扫了草药一眼：“日落前不把这堆草药筛选完，晚饭就不用吃了。”

我哀号一声，倒在饭桌上。

薛晗的脸一下转成青色。

我脚下是一堆尚待择选的草药，有半人高。纠缠的枝条长满了尖刺，郁的药味熏得我疼。

我问：“写的什么？”

他肆机报复。你说写字就写字，他非要在我手上绑沙包，而且还不许我坐。半天下来，我的手就酸得抬不起来，他还挑三拣四，“这是你写的字？比士画的符倒是好认点。”

他说：“长安清早的钟声。”

结果晚饭时爹就对我说：“阿眉，你也不小了，虽是女孩子，也不能整日贪玩，得学点东西了。”

我大惊失色：“爹，我该学的都已经学了啊。”

我把手里抓的草药一丢，将两只伤痕累累的手在他眼前晃，“喂，妖也要厚！你究竟哪里不满意我，说就是了

就这样，我被薛晗抓去读书写字。

我赶紧跑。他倒是没追出来。我笑：“我是学那些小丫鬟，倒还以为你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