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狠瞪我：“这天下还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他又恼又羞，凶巴巴地冲我叫：“你在胡说什么？”

我听到他呢喃：“娘亲……”

沈府上下，无一人不喜爱他。他聪明乖巧，老实温顺，知书达礼，勤学上进，善待下人，总之娘和姐姐简直把他当作心宝，成日嘘寒问，乐此不疲。

我点了点。

姐姐带着丫鬟老妈子匆匆走进院子，据以往经验，她无须求证就知我干了什么好事。

我把眼睛和嘴巴扯成一条线，冲他吐。他忿忿别过脸去。

他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装作是大人，这个时候却像个小孩子。

有必要吗？不过一口泥巴，他又没吃下去。

我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我说：“你娘要你别哭了。”

薛晗浑发抖，反复强调：“你在胡说什么？”

薛晗冷冰冰的眸子亦扫我一眼，大概觉得被一个小姑娘捉弄了，面子挂不住，脸有几分红。

可是床上无人。深更半夜，这位翩翩佳公子不好好在床上呆着，跑哪里去了？

薛晗猛抬，被我吓得不轻。也是，换谁在他那情况下听到这话都要吓一。

姐姐惭愧地对薛晗说：“这丫是我妹妹，缺少教，无法无天。小晗，往后她要欺负了你，只同姨妈和表姐说。”

于是那天我又在薛晗的夜宵里放了一大把胡椒粉。

我恍惚想起，姐姐说过，薛晗的娘去世了。

这都说的是什么？

我说：“你娘。”

他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去，转走开。从始至终没看我一眼。

姐姐总笑我：“阿眉吃醋了。”

他走过来，端起来大灌一口。

我溜到薛晗住的小院子，拿出准备好的白布披上，跑进了他的房间。

于是我开口：“薛晗，你娘叫你别哭了。”

薛晗呜呜哭，我瞪着眼睛，看到他边蹲着一个漂亮的白衣妇人。那妇人焦急心疼地摸着他的发，可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看得到我？”

我叫：“为什么不说他会欺负我？”

我哇哇叫：“才没有！才没有！”

这时那妇人抬起来，一下看到我。她秀美的脸上满是惊讶。

这般关照下，薛晗黑瘦的子终于长了几斤肉，也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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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晗脸色发白：“你在同谁说话？”

他在院子里练剑，小丫鬟门全挤在墙角屋檐下看，咯咯笑。他长剑指空，潇洒飘逸，一个燕子回巢收了势，小丫鬟们全捧着心口叫好。

漂亮妇人立刻高兴起来，“你快告诉我儿子，叫他别哭了。”

我在旁看着，趁他不注意，往他的茶里撒上一把盐。

半夜我不睡，偷偷爬起来，打算去扮鬼吓薛晗。和尚法后家里一直很干净，不然我本不用亲自动手。

我又唱又：“小黑爱吃泥巴糕，吃了一个还想要！”

薛晗大怒：“不要胡说！”

娘说：“你要是像小晗一样听话懂事，娘也会那样疼你。”

我说：“你娘看你哭，很心疼，要我叫你别哭了。

突然一声呵斥从天而降：“沈眉！”

姐姐一脸怒容，揽过薛晗，连声叫人端茶漱口伺候汤药。

薛晗就这样在我家住了下来。

己就这样被轻易捉弄了。

我不耐烦，对那妇人说：“你儿子脑子有问题。”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啜泣声。我寻过去，看到薛晗院里树下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