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低低应了一声：“是。”

盛东阳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不曾像现在这样，像年少时候一般对着自己解释，对自己阐述他内心的看法想法了。

在他看来若是盛父和盛东明一心向着盛东阳还好说，既然是存了异心的，那么除了盛东阳和他肚里的孩子，其他的盛家人就本不该留。

自从之前那一遭之后，除却公事以外，他已是许久不曾见过盛东阳了，他就算是有时间能挤出时间，为了不影响盛东阳的心情，他也是不敢出现在盛东阳面前的，只敢隔着老远的方向，悄悄躲着藏着悄悄看上盛东阳一眼，每天唯有确定了盛东阳好好的，他才能安心知足，周而复始的去进行自己新一天的工作。

哪怕盛东阳为此想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愿的奉上。

他知他和盛东阳之间，已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

他也只有接受这个现实的份儿了。

“斩草不除，春风又生……大人，就算您现在民心所向，他们影响不了您什么，但他们上到底着萨曼莎家族的血脉，且还和您不是一条心的，甚至恨不得把您杀之而后快，哪怕现在只是震动不了大局的蝼蚁，天长日久的将他们留着，始终是给有心人留下了可以充作旗帜的祸端……”廖尔已不记得自己曾有多久不曾被盛东阳注视过了，僵持了半晌，方才看向了盛东阳，声音低沉地答：“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给任何人任何势力留下任何机会。”

过去他总觉得盛东阳心慈手，妇人之仁，不是一个杀伐决断的领主和他多有争执……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不曾说话。

这一回，盛东阳找他廖尔虽然心中早有了预估，但真的见到了，他还是不自觉多看了盛东阳好几眼，只想将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间，只恐怕下一次盛东阳再愿意见他，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但他曾经作为盛东阳的隶，骑士，守护盛东阳的决心却是被他自己给一点一点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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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东阳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境，只是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明明现在就算他们活着，也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了，不是吗？”

心下什么滋味了。

事到如今，到了现在的份儿上――

他有点理解不了廖尔现在的心态，明明就是过去廖尔和他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在他前世背叛他之前，也不曾如此猖狂不经自己准许就如此任意妄为过。

“盛先生和盛东明是我杀的，大人要杀我就杀我，要罚我就罚我吧，我都认了。”僵持半晌，还是廖尔先开了腔。

而盛东阳一直知他在主星，并且刻意躲着不出现在自己面前，却也是不曾过问过他。

现在他依然这么觉得，但他已是彻底没了和盛东阳争执的心思了，只想替盛东阳将一切祸端解决干净。

他不想要什么功劳，勋章，只是单纯的想要盛东阳好。

廖尔不多时，就是到盛东阳办公室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