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圆脸和尚依旧淡然诵佛，不喜不悲。

赵辅急促地笑了声，声音尖锐：“你不懂朕？”

“是。”

鲜血了一整张脸，纪翁集抬起脸庞。那张脸上满是皱纹，沟壑纵横，可双眼却凌厉清醒。他满脸是血，声音却十分平静，他缓慢地说：“是啊，臣不懂。臣不懂二皇子错了什么，被您选为叛党。臣亦不懂，四皇子、五皇子又错了什么，您要致他们于死地。虎毒尚且不食子，若三位皇子皆死，这大宋江山，您辛辛苦苦从他人手中夺得的江山，是要拱手让给谁？”

唐慎面尴尬。

左相纪翁集，字重明，取自：“重明以丽乎正”。

东方既白，圆日初升。

官差小跑着进了右相府：“禀大人的话，刑尚书耿大人半个时辰前入了。”

纪翁集低着，不卑不亢地说：“臣亦从未看懂过陛下。”

“难您忘了吗，这天底下姓赵的，早已被屠戮殆尽，如今只剩下景王一脉了。”

“陛下龙康健，臣满心喜悦。”

一只茶盏直直地砸向纪翁集的额，将他砸得破血，落在地上，碎裂成数块。纪翁集毕竟年岁大了，突然被砸这一下，他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但他稳住了形。

“朕觉着子不错。”

这官差只是奉了王诠的命，到该去的地方领消息，没得到的消息他自然说不出来。王诠挥挥手：“下去吧。”

“臣关心陛下龙。”

赵辅猛然抬，目光灼灼地盯着善听，杀念毕。

君臣二人无言相对，谁也不知过了多久，殿中燃着的龙涎香已经烧尽，渐渐凉了。

一夜金戈战鼓，右相府中，厨房早已不再上菜，唐慎和右相却一直坐在桌旁，睁眼等了整夜。

而他自然也不知，福宁外，纪翁集穿着一略显老旧的官袍，在大太监季福的带领下进了殿中。他刚进殿，便闻见袅袅檀香，烟雾缭绕，不得清静。纪相也不抬，就这般垂目站在殿中，静静地等着。

赵辅温和地说：“你怎的进了。”

王诠：“只是耿少云进，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他竟然会进，难昨日之事，有了转机？何为转机？”王诠来了兴致，可他冥思苦想，终究不得要领。

“重明啊，你与朕君臣二十余载，朕忽然觉着，怎么看不懂你了。”

良久，一人影从帘子后走出，他走到纪相的跟前，静静地望了许久。

不能证得。施主，阿鼻之下，荆棘地狱，终究唯你一人。”

王诠惊讶：“耿少云？他怎的入了。昨夜中的事，到底如何了？”

叹息声仿若从远响起：“重明啊。”

砰！

“赵敖？赵琼？”

纪相缓缓抬起，他真诚地说：“臣纪翁集，拜见陛下。”

唐慎看向他：“叔祖，中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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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诠无奈：“你啊，就算问了，我也不知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