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志给唐慎,唐慎用一支簪花小笔细细地抄录起来。他写字不快,尤其是写这种小字,得提笔悬空。抄了几页,便觉得有些疲累。唐慎rou了rou手臂,继续抄录。
梁博文是当代大儒,然而他喜欢的书,却千奇百样。
唐慎曾经去过老师的书房,里面藏了数千本书。从天文地理到诗词歌赋,志怪传奇,儒家杂学,应有尽有。梁博文从不拘泥于任何一种书,他博古通今,学识渊博。
唐慎抄到第二本,天已经黑了。
“写勾时,再收敛内锋。”
唐慎倏地一愣,差点写错字,只是不可避免的,书上多了个小墨点。他抬起tou:“先生?”
梁诵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shen边,借着烛光静静看着唐慎写字。
唐慎从不喜欢晚上读书,正所谓挑灯夜读,唐璜曾经拿这开玩笑,说哥哥不够勤奋,哥哥不想进学。然而唐慎理直气壮:“就油灯那点光亮,要读书,是想让你哥年少近视?”
阿黄不懂什么叫近视,但她看出唐慎的坚定。
温nuan的烛光轻轻摇曳,梁诵站在桌旁,唐慎坐着抄书。
梁诵:“继续罢。”
“是。”
唐慎更加仔细地写着,聚jing1会神。写到一半,梁诵dao:“让你每日练大字果然是有作用的,只是你写字始终lou着锋。”
“lou锋不好?”
“锋芒毕lou,自是不好。但你只是略lou锋芒,所以并无大碍,更有一番风骨。若是你这笔力觉太过,天下那些行草大家,岂不是各个浑shen锋芒,目中无人?但是唐慎,你且记得,你还只是个没有功名的白生,你要进考,你必须会写馆阁ti。”
梁诵握住唐慎的手,带他写起字来,顷刻间,一个个乌黑秀丽的字显现于纸上。
或许在这个时代,很多父亲都曾经握着儿子的手,这样耐心教导过:“方正圆run,秀run华美。竖不出格,勾不lou锋。每个字等大而细致。你必须写得一手好的馆阁ti,否则哪怕你文曲星再世,也不能金殿传胪。”
屋子里一片寂静。良久,唐慎dao:“先生,我何时说过要金殿传胪。”
梁诵笑骂:“你这泼pi,言下之意,你想金殿传胪就能金殿传胪?你怕不是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吧!”
唐慎非常认真地思考dao:“若是小子考不上举人,岂不是坠了先生的名声。我是先生第一个考不上举人的学生吗?”
“子行矣!”
“诶!”
唐慎被梁诵带着写了两张纸,梁诵又让他自己写了几张。
“好了,先睡吧,明日再写。”
唐慎:“再写一会儿。”
梁诵:“去睡。明日还要早起,咱们去这沙洲县四chu1看看。”
唐慎只得领命。
在赵举人家休息了一晚,师生二人坐ma车,前往沙洲县北的香山。ma车行至山脚,两人下车沿小路行走。香山是沙洲县最高的山丘,有一百余米高。山中种有红豆杉、ma尾松,绿树掩映涧水响,白雪苍皑鸟语声。
唐慎年岁小,shenti健壮,背着行nang行走也不觉着吃力。然而梁先生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