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空间并不大，方怀一米八的高并不能完全站直。他站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不等叶于渊有所反应，跌跌撞撞地几步迈来，俯半跪下。

他抱住了叶于渊。

方怀许久没有说话。

叶于渊抬起眼睑，认真地看他。他们鼻尖几乎要到一起，方怀上是少年特有的很淡的味。

他很害怕，也很恐惧。

他半跪着抱住叶于渊，手指很用力，指节甚至有点泛白。

“那个人去世了……还有一对夫妻……我，谁也……”

心里积压了数小时的惶恐与绝望在此时爆发。

谁也没救成。

方怀嗓子里一阵又一阵痉挛，大脑里一片嘈杂。空气里夹在着海水的气和腥味，铁屑味和烟草味混在一起。

方怀怔怔地看着他，膛的起伏一点点加剧。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方怀愿意对别人坦诚自己的懦弱与狼狈。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被攥紧了的心脏骤然松开，压抑的情绪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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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快又移开视线。而方怀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呢？”

“……害怕吗？”

叶于渊呼骤然一滞，大脑里的话全都消失了。

他的声音很闷，嗓子几乎是哑的：

他颊侧贴着叶于渊的脖颈，能听见这个人脉搏的一下又一下的鼓动，温热沉着，渐渐成为了整片天地里唯一的响动。

“叶于渊，”他心里一时涌出了很多话，嗓子发紧微哑。然后少年垂下眼，借着一点点很淡的光看着叶于渊，他的嗓子里像是了一团浸水的棉布，让他的呼都困难极了。

叶于渊沉默片刻，伸出手，不太熟练地从他的后颈安抚地抚摸到脊背。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看着他，眼眶微红。他说：

狭小的空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方怀急促的呼声。他的呼不是剧烈的急，而更像是压抑着什么、像是溺水的人攀到了一浮木。

“我很害怕。”

男人垂下眼眸，沉默地看着墙里生长出的杂草。他角微抿，问：

“你的衣服还没干，”叶于渊食指蜷紧，片刻后淡声，“稍等一下。饿了――”

“那不是你的错。”他说，“你已经的很好了。”

叶于渊按灭了手中的火，整个空间彻底暗了下去，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的空气里，有很淡的烟草和血腥味，混在雪松的清冷味里，几乎嗅不见。

他们从来没有靠的这么近过。叶于渊靠墙坐着，长分开，而方怀就半跪在他的间，俯拥着他，近到呼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他能够看见方怀的眼睛，很干净英俊的模样，眼眶

“方怀。”

叶于渊微仰着看他。

一个人在漆黑的地下停车场，以为自己‘救’出的人早就死去多时，一个人眼睁睁看着海水没过口鼻、呼被剥夺。

太近了，他害怕方怀听见他超速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