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恭维。”闻乐对他识破自己的份并不奇怪，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捧场，把自己往死里夸——这话从到场的每一个宾客嘴中吐出都算稀松平常，可经光明圣子的嘴说出来，那就不同了。

“……你什么意思？”闻乐终于察觉出几分不对，下意识皱了眉问他。

础。”

放着现在自由自主的生活不过，非要寻求统治和辖制？

博西安深了一口气，将一句话从尖轻轻吐出：“那么你，有想见见祂的想法吗？”

深渊饱黑暗之力，里面那应该也是伸手不见五指。深渊使者长期在那种环境下成长，为什么会进化出毫无用的眼睛？

“回到诸神时代？”闻乐嘲笑他天真，“你说的是那种神明斗争随时祸及一国，凡人大事都向神明寻求占卜的时代吗？”

“别生气，西。”博西安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说，“我没有愤世嫉俗到敌视神明。我只是觉得，神明之力始终为人所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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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乐：“那他在哪里？”

闻乐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问他：“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作为一个凡人来控诉神明的存在吗？”

“我们若是回到诸神时代，西加大陆该是一副怎样繁荣的景象啊。”

“不，你误会了。”博西安骗过来，轻轻梳了梳耳边的金色碎发，“我想表达的是，西你确实到了一件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但是在你眼里它却算不上什么，甚至没有遇见过什么彷徨和失措——凡人会有的动摇和痛苦，你都不会有。”

可他所不知的是，海神曾经也是一个凡人。

“我只是羡慕诸神时代神迹频出的‘繁荣’。这对于我这种魔法师来说可是梦想中的黄金时代。”圣子眨了眨眼，颇有点“朝闻夕死可矣”的意思，“我知现在和从前不同了。但是有你这样的神明在，对西加大陆也没有什么坏。”

博西安的笑容莫名让闻乐泛起鸡疙瘩。他低垂了眼眸，轻声说：“如果我说，光明神并没有东渡离开西加大陆呢？”

……

“因为你是神。”博西安低声说，“所以你才能再顺理成章不过地完成这一切。”

闻乐摇了摇：“没有。”

多么地傲慢啊。

他不久前还想着撬海神墙脚来着——能对海神有多尊敬？

闻乐：“……神明已经东渡，那不是人所能摸到的世界。包括我。”

“传说海神神格是由光明神的本源之力凝聚而来。没想到那些古籍里记载的疯言疯语居然是真的。”博西安摊开手掌，说，“难怪你和光明元素的亲和力如此之高。即使你是光明系的神明也说不通。西，你对光明神有印象吗？”

闻乐并不为他的冒犯感到生气，而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一个信仰渗透到人们心灵的世界，博西安作为教廷的光明圣子，面对神明出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激动和兴奋，而是危机和不公——

博西安不是那种在对方面前暴了真实的一面之后、还要给自己披上一层的人。

博西安抬眸：“海神冕下，您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深渊使者从漆黑的深渊而来，却每个都长着一只眼睛呢？”

说真的，他如果不是教廷的圣子，只是一个单纯的凡人，闻乐或许会很欣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