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衍沉默片刻，摇哽咽，“……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沐北熙看起来很疲惫，比起此时容光焕发的小池，他甚至看起来更像是抱恙之人。

小池眼角微微发红，笑容却带着幸福的意味，“少爷，你知吗？你一进来，我就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很多呢……这些天里，我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样好过。你不要走，只要你一刻不离的陪着我，我就能慢慢的好起来了。”

小池靠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问，“少爷想我的时候，是恨着我的吗？”

受不了小池的语相求，以前的庄衍从不拂他心意，现在更是百依百顺，便依言坐在了床边，把小池温的抱在怀里，然后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顺着，用力的像是要把他进自己的里。

外面的日光那么美，满园茶树绿意茵茵，风过叶子声声婆娑。而庄衍的这个答案，已经让小池觉得这一生不再有遗憾了。

真好，庄衍真的有这样的怀去赦免他。真好，庄衍直到最后，也没有变成他父亲那样的人，

“……告诉你什么？”小池神色有些苦涩，他仿佛不舍得移开眼光似的，眼神格外温柔的追逐着庄衍的动作，“你还愿意来茶园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如今有此报应，也是我杀人太多，种因得果，咎由自取。”

看见庄衍如此动作，小池大概猜出了来意，下意识的往回收。

“我自己的，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少爷，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就别折腾了，静静的陪我一会，好吗？”

小池这一躲，反而让庄衍确定了秦大夫的说法，他的眉心狠狠抽了一下，心痛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庄衍没说话，他牵起小池的手，动手去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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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抱抱我，你好久没抱过我了。你知吗，我之前昏了三天，就在你来之前才刚刚醒过来……你看，我们多有默契？”

庄衍说干就干，立刻起就要走，却被床上的小池一把抱住了。小池的额抵在庄衍的后腰上，只闷闷的说：“少爷，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好吗……”

“……我不走，你也不许走。”庄衍深深呼，声音颤抖不稳，“我们才刚刚和好……你离开我的这两年多，每一天，我都在想你，都在想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这样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在一起说说话……你怎么忍心就这样走呢？你要一直陪着我，你要活得比我还久，知吗？”

庄衍强的拉过了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脉上，神色接连变化，“……明明脉象稳健，为什么秦伯会说你已经中气大虚？不对、我不信！定是他诊错了！你等着，我重新去请秦伯，再去把兰善堂所有的大夫请过来，一个个给你看……”

小池手上使了力，把庄衍掰了回来，然后就看清庄衍已经通红的眼睛，执拗而不甘的注视自己，他微微颤抖着的嘴已经干裂，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却是从进门起就被庄衍完全忽视的沐北熙，他对庄衍的突然出现也不惊讶，看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也能面无表情，此时也只是对庄衍点了点，就默默收走了药碗，出去时还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