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一直聊到了晚上，祝深吐了这十几年的心事，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钟衡低声安他：“你没有错。”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没完没了，整座城市像蒸在了黑暗的水汽之中。

于是他转回了子，坐在了祝深的床边，轻轻：“睡吧。”

钟衡的心被揪了起来。

却难以启齿。

忽然，上一重，他被祝深搭上了条薄被。

钟衡站定在他的床前，看了他好长一段时间。祝深屏息相对，听着窗外的惊雷，终于不再害怕了。

对方一僵。

“我好像知那种很想见一个人，却见不到的感觉了，很难过，原来这么多年，她都这么煎熬。”

一瞬间，钟衡眼里的光像全都熄灭了，却犹自强忍着，带着祝深回到房间：“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

伸手从钟衡的背后绕到了他的前，像是寒冷时节里迁走的飞燕终于在春日还了巢。

偶有光亮撕破寂静的黑暗，不过也只是一瞬，那利箭一样的闪电，是响雷的信使，只消片刻，噼里啪啦的雷声便从高空传到了耳。

祝深着那盒子：“她总在梦里我送她回家，我不知强行扣她这么多年，是不是错了。”

他穿着家居服，室内的温度并没有被祝深调得太低，左右对付一晚也是可以的。

关心自己。

钟衡转过去，背对着祝深，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太难了，他怎么能到心无旁骛地与祝深呆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呢？

钟衡也任他抱着。

不到心无旁骛，思绪飞过的每一寸角落都像是在亵渎。

他知，自己走不了了。

祝深没有睁眼，但轻嗅一口，闻见来人上沉沉的木香，这便已经足够让他判断他是谁了。

祝深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窗外响雷不停，祝深却不再害怕。响在他耳畔的不过是迟钝而沉闷的声响，恰如旁这人。

钟衡看了祝深好一会儿，结在寂静而又黑暗的房间里了一下又一下，半晌，他还是上了床。

――或者说，祝深将自己上的薄被分给了他一半。

“别走。”祝深突然睁开了眼睛说。

他害怕。

偶尔下雨的时候，他看见傅云织站在窗帘边凝望着窗上的雨帘很掩抑地哭泣。只是那时他还不懂，不明白傅云织为什么要哭，直到后来，他才懂了。

轰隆轰隆――

在许多年前的一个雨天，她没有等到自己的爱人，也永远被禁锢在了笼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后那人的呼都变得均匀而沉稳，似是睡着了。忽听一声呓语，被雷声打碎，又振奋

忽然，房门被打开一角，有人轻而缓地提着脚步走了进来。

“你陪我睡。”他望着钟衡说。

离得近，他都好像能听见这张床上的心，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祝深淋了场雨，脆弱得像个小朋友，所有平日里那慵懒抑或者是趾高气扬下的伪装全分崩离析了。

用过晚饭以后，祝深小声问钟衡：“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闪电光束照亮了室内一瞬，祝深的眼眶好像是的。

钟衡正转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角忽然被扯住了。

钟衡点了点。

祝深冒着冷汗，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