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面面镜子里的画面就像一枚枚刀子一样割在钟系上，他觉得自己也已经遍鳞伤，却偏偏眼瞅着燕洵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的。

小黑左右看了看，也跟着点，还喊了声阿爹。

红红跟着点。

钟系忽然就松了口气，是了，他认知里面的燕洵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怎么可能会那么轻飘飘的说出一个‘死’字，他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绝对不会。

比那攻城的妖怪更残忍。

“懂。”弟弟很严肃地点，“我会照顾好红红和小黑的。”

非要带着幼崽们闯进来，非要让贾经县令，非要闯进平静千百年的下沙县，非要在县城外面旁观，非要弄出这样的镜子机关，便是不想去看清楚都不能。

“其一，等他彻底不行了，已经影响不到什么的时候，把他偷出来；其二，趁着他现在还有一口气，或许救回来的可能还要更大一点，现在就去把他偷回来。”

“留他一口气。”钟系有些艰难。

大妖车经常打开的门并没有打开，而是弟弟跑到角落打开了一扇只有巴掌大小的门，且他很快窜出去，后面的红红和小黑也跟着飞快的出去，那

“燕大人，人留一线。”钟系冷声，“他死了便是死了，任何人都能置喙，偏偏燕大人你不能，你凭什么？”

“不确定，只能试试。”燕洵，“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只是哪怕他的神再顽强，也已经完全扛不住了。

此时的燕洵一句句一字字说出来的话跟刀子似的，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说出一个‘死’字，那么的残忍,　哪里还有传闻中的半点心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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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燕洵完全可以不问钟系，他自己选择，亦或是问问可秋儿，本不需要把钟系叫过来，还叫他知县城里的情况，还叫他专门看那个快要扛不住的少年。

们好好看看燕大人的嘴脸……”

“两个选择，钟大人　，你如何选？”

燕洵轻轻点，摘下趴在他肩上睡觉的小黑放到地上，又点了点弟弟和红红，轻声：“今日点你们三个人的兵，你们去不要惊动任何人，不要惊动任何存在，更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让他完全消失。”

少年奄奄一息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仰着脸看着天上，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再次起来，迎接上面扑下来的云。

“钟大人,　他……”燕洵伸手在镜子上轻轻过,　镜子里的画面迅速拉远,　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年的全貌，他看上去状态更差了,　躺着的地方已经完全浸,　鲜血淋漓。

钟系咬紧牙关，攥紧拳，声音微弱，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你有法子？”

“不凭借什么。”燕洵点了点眼前的镜子推到一边，微微了口气，“他快要不行了。钟大人，现在有两个选择。你先别说话，我知，我不会让幼崽们去打搅县城那边，现在我什么都不知，不会贸然行事，不会去打搅那边现在的状态。”

“二选一。”燕洵。

骤然放松让钟系有些站不稳，他猛的晃了晃。

“但是，他快要不行了。”

三只最小的幼崽很快穿好战袍，拿着战伞，又飞快的动作一致的穿上鞋子，一块儿跑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