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咋知的？”明猫自个儿想不明白，又觉得弟弟竟然知这些事很厉害，便直接问了。

灰鹿以为自己早已变成那种铁石心，且心狠手辣之人，早已不再去羡慕那些别人才拥有的温，可当弟弟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忽然就崩溃了。

他的帕子是纺织作坊那边几个小哥儿专门纺织的，用的蚕丝和棉线，柔舒适，眼泪最舒服，就是弟弟的帕子太小，便是给了灰鹿怕是也不用。

灰鹿也好奇地看过来，他一直藏着很深，从未跟人说过，哪怕是睡觉也只敢浅眠，就怕自己说了什么梦话，叫人知那些过往叫人看他不起。

眼圈泛红，逐渐泣不成声。

“我阿爹说你有臣秉，若是入朝为官便定然会是官场上的枭雄，能耐不比守城大将差！”

他哥哥在大理寺当差，虽然还是白

“我哥是小，在大理寺当差，师傅是北齐北大人，你们知不？”

弟弟一脸没眼看的模样，又从自个儿怀里掏出小帕子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又揣了回去。

忽然有个人过来跟他说你这些日子受了苦了，他忽然就觉得再也不能昂首了，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有人知他受过苦，有人关心他的感觉是这样的。

“你说你经历了那么多，怎么的也应该是个枭雄，可怎么还是窝窝的兵呢？”

“哭什么。”弟弟就说，“你爹娘卖了你的时候你没哭，老汉子要阉你的时候你没哭，边城大营不要你的时候你没哭，同僚兵一个一个死去的时候你没哭，你现在哭什么？咱们可都好好的呢，外面的妖怪尽折腾，绝对进不来。边城战事也是形势大好，自从我哥哥们来了以后，受伤的兵是有，可一个人都没死，也用不着他们消耗生命动本命黄符，这就已经很好了。”

巨巨的帕子也是一样的，十分柔轻薄，弟弟卷吧卷吧扛起来，哒哒哒跑到灰鹿眼前，大声：“喏，快眼泪吧。男子汉大丈夫，哭鼻子多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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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会有人跟他说：“苦了你了。”

活着的这些年一日一日的走过来，心里早已伤痕累累，可也得一个人扛着。

单枪匹过活这么多年，哭过累过，好事坏事都过，早已不再洁白的人生忽然就变了。

这么些日子相，灰鹿看上去跟明猫差不太多，反正明猫自个儿是没看出来。

“我不是好人。”灰鹿捧着帕子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么好的料子他从来没见过，觉得自己的眼泪不上这样的帕子。

这是燕洵亲口给出的评价，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一步一步让灰鹿跟着出来，且打算把他留在边。

谁能想到灰鹿心里装着那么些事呢？

“阿爹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又自个儿一个人跑出城，外那么危险，你自个儿跑出去肯定不同寻常啊。阿爹担心你叫人害了，就写信给我哥，让我哥帮着查。”

弟弟扭看了眼巨巨，就哒哒哒跑到他上，钻进他的衣服里，把他的帕子给扯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弟弟特别自豪。

“给你用你就用呗。”明猫不会想那么多，他直接拿起帕子帮灰鹿眼泪，大咧咧，“灰鹿，没想到你竟然还有经历，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出都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