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逐渐平息，天上的黑云再不能遮挡日，绿鸟等人便愈发的靠近幼崽们。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弟弟绕着沈书郎跑了一圈，指了指远，“你不要靠这里太近，很危险的。你去那里躲起来，绿鸟他们会保护你。铁牛、大山和怜哥儿都在的。”

天上的黑云翻的更加剧烈，里面的人形不再躲藏，而是直接冒出来，面对着下面。

“沈书郎罪立功。”弟弟朗声，“我哥帮他求情，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你们给不给机会看你们自己，现在这边安全一些，我带他过来躲一躲。”

当初吴红松宣判，沈书郎没有任何异议的画押，是真的打算老老实实五年大牢。

倒灌的河水漩涡越来越大，惊涛拍岸中，天上的黑云彻底凝结，脸朝下，俯冲。

“黑云变小了。”宝宝忽然，“真的变小了。”

“他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不是人，是不是妖怪，我觉得他就叫黑子。”弟弟哒哒哒跑过来站在燕洵边，冲着天上喊，“黑子，我有大人，你有吗？”

燕洵赶忙抬看过去，果真是看到黑云正在慢慢缩小，全都汇聚到黑子上，让他更加凝视，也稍稍有了些许人样。

“小花大夫为我求情，让我罪立功。”沈书郎低看弟弟，“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燕大人，对不住你们，我是罪有应得。原本应当待在大牢，五年……”

沈书郎低走上前，目送弟弟哒哒哒跑开。

哪怕是沈老拼了命的让他想办法逃出去，去救沈千银，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那种被着去作恶，只是为了让爹娘安心；那种不得不去的煎熬，只是愚孝而已，他不会再了。

“沈书郎！”弟弟忽然看到一路上跟着幼崽们来的沈书郎，赶忙哒哒哒跑过去，“你咋出来了？”

“你始终都是沈家人，改变不了也逃脱不了。”

他们可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幼崽，因为其他所有的妖怪都没有大人，只有他们有。

弟弟想了想又说：“我带你过去吧。”

“如果你爹娘着你呢？你爹娘若是病了、伤了，让你去伺候他们，你会去吗？若是你爹娘突然不再打骂你，对你比对沈千银还好，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如果你爹娘病入膏肓，就想着你孝顺床前，你会去吗？”怜哥儿盯着沈书郎，“除了你爹娘，你还有兄弟，若是他们都觉得你们兄弟如手足，让你事呢？沈书郎，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姓沈，你就永远都逃不了。”

，你咋知他叫黑子？”燕洵问。

“我……”沈书郎低，“我对不住各位。”

见着沈书郎走过来，铁牛、大山都冷眼旁观，怜哥儿则是上前一步问：“你为何还来？”

几个人赶忙让开位置。

独一无二的燕洵，独一无二的他们。

“我对不住你们，对不住燕大人。”沈书郎低着，咬紧牙关，指甲狠狠的掐到肉里，“往后我不会再那些事，死也不会……”

“沈书郎。”怜哥儿忽然，“你到底怎么想的？”

天上的黑云逐渐凝聚，出被遮掩着的湛蓝天空；地面上的风越来越小，小石块、小木块逐渐落到地上，细小的尘土随着风盘旋，再慢慢落回去。

小幼崽们都下意识抿着嘴，想笑又觉得这样的场合不应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