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希望史夫说“是”。

可那些关于死去的无辜者，关于倾颓的城市，关于复仇者大打出手、彼此为敌的画面仍然在史夫的脑海里不断闪现――那些画面并不是他看过的电影里如同海报一样的场景，而是他不可抑制地想象出来的他们所有人的未来。

“不是你说要谈话的吗？”托尼转过，仰着下巴，看着史夫，“所以，你对我失望到连话也不想跟我说了？”他的表情很平静，唯有眼睛带着一丝被倔强所掩饰的脆弱。

“不。”史夫否认。他没有看托尼，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我只是……很累。”

而如果史夫没有看过电影的话，他不可能想到奥创会让一整座城市升上天空，变成差点撞向地球的陨石，更不可能想到，这就是复仇者分崩离析的前奏。

史夫深呼了一次，

是，他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欺骗了班纳，对史夫隐瞒。他制造奥创企图以此保护地球，却没想到奥创会将枪口对准人类和超级英雄。他差点制造了难以弥补的灾难。他自食恶果，害死了他的ai家，那唯一一个……在佩珀之前就一直陪在他边的人。

托尼垂下视线，拳不停地攥紧又松开。

担心托尼是否被权杖控制。

所以他一言不发，始终不去看任何人，直到他终于能勉强将那些画面压在心底最深。

可托尼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沉默了，他宁愿史夫干脆利落地公布对他的惩罚――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他都愿意接受，因为一切都是他该得的。

这是第一次，史夫宁愿自己从没看过复联电影。那样的话，他或许就能带着放松的心情，告诉托尼好好写他的报告，然后举行一场以检讨为主题的会议，一切到此完结。

他的手在颤抖，但他必须掩饰这一点。

“不。”史夫勉强扯了扯嘴角。

但托尼仍然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安静地等待着。

托尼看着史夫弯曲的脊背，听着他无力的话语，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移到窗外。“你想打我一顿吗？”他看着窗外曼哈顿的高楼大厦问。

而现在这样的沉默，只让托尼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落入了一片不断下沉的泥沼。他想要摔东西，他想砸掉整个实验室，他想给史夫一拳好让对方也给自己一拳。

只是，单独面对托尼，史夫仍然不知说些什么。

尽史夫努力地告诉自己要将电影里的内容和他现在所生活的真实世界区分开来，不能让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去影响他看问题的角度――毕竟维克多阻止了奥创，不是吗？现在，不会有索科维亚的坠落，更不会有索科维亚协议。

托尼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他知这种语气，“我不知该说什么”的潜台词就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能因为一件没有发生过的事去责怪托尼，这太可笑了。可他也无法到拍拍托尼的肩膀，跟他说“下不为例”，然后走出去告诉大家“一切安好，没什么大问题”。

史夫必须保持沉默，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无法挽回的话，或者更糟，表现出他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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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世事总是不如人所愿。

史夫为此而恐惧、愤怒到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