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耳边经常会响起修女被拖走时用极致怜悯的目光望着他们,说出的最后那句话:“你们这些‘鬼’活在世界上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死后到了地狱连撒旦都不待见,那么你们降世的意义在哪呢?可怜……真是可怜……”
可她听得到,那个急促而强劲的心,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远隔天涯。她彷徨地伸出手去
摸,在黑暗里,她好像
到了一个温
的面庞。她的手渐渐移动,她摸到了修长的眼、高
的鼻和玲珑的嘴,那是邻家男孩般素净的轮廓,带着淡淡的阴柔之美。
可黑衣人每晚都会略过本野雪,她从未被提问过,因为她的色标永远是无比扎眼的红。
谷向
野雪曾在草坪上看着不知从哪飘来的云时,目睹修
院里一名修女养的狗
上了那层钢铁围织的电网,刹那间就变成焦黑一片,漆黑的烟雾从被烧毁的呼
里吐出。
“如果一个人生来就不自由,那她可能甘愿被役一辈子。如果一个人
会过自由的味
,那么牢笼于她而言就会像砍断手脚那样痛苦煎熬……人们可以束缚住从小就饲养的家犬,却束缚不住来自荒原的狮子,能被牢笼关住的狮子,他们内心的狮子之心早就死了……”
这节车厢的旅客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唯一让她稍稍警惕的是隔着过的一对男女。女孩穿着高中制服,
着美少女战士的发卡,背着略显幼稚的粉色双肩包,是十七八岁花一样的年华,一路上指着来来往往的景色叽叽喳喳个不停。男人却成熟很多,风衣裹
,看起来至少有二十来岁,一路上沉默寡言。
那个男人赌对了,也可能他并没有在赌,他坚信野雪会这么。那天夜里,来自本家的执法人
都被贯穿,通了高压电的铁网被撕裂,野雪释放了自己内心的鬼,然后在彷徨无措中踏上了这趟开往鹿儿岛的列车。
她会在这里孤独地生活一辈子,或是孤独地死去。
最后那个修女被孔武有力的警卫带走,那以后野雪再也没见过她。
窗外景色怡人,女孩长上还套着黑色的丝袜,她上翻下跃看着景色的时候,那双修长的美
时不时会蹭到男
执法人,所有混血种都只能在他们的监中生活。
然后男人便离去,好像自信野雪会按照他的建议,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本野雪看着冰冷的水
过自己白皙的肌肤,思考了很久,久到警卫敲打卫浴的铁门,让她赶紧出来。
两人看起来像是无知女高中生恋上年上男然后休学私奔的浪漫情节。
“我们都知的,你是制‘鬼’之人,何尝不释放自己内心的鬼呢?只需要你付出心底那一点柔
,自由与你想得到的一切都将回归到你手里。”男人轻柔的声音好似梦昵,又好似对整个世界下令,威严之甚,让野雪难以抗拒。
可不对劲的地方就在于,本野雪听到了他们的心
,女孩起起伏伏,男人却一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修女赶来看着面目全非的爱犬悲从中来,她指着包括本野雪的所有人的鼻子,怒斥他们这种危险分子
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存在只会给社会带来麻烦,他们这些垃圾在这里关上一辈子也只会没办法得来自由,和不如早点去见撒旦,让所有人都得到解脱。
这些黑衣执法人们每天都会准备相当变态的问题问向被关在这里的人们,就像医生询问那些病入膏盲的神病患者那样,然后在评分表上勾选,情况良好的人会被打上绿色,堪堪及格则是黄色,不及格就是红色,将会被就地抹除,或是在这里关上一辈子。
她回过,那是一个穿着素白色羽织的男人,袖口的刺绣是落樱,
膛敞开着,晶莹的肌肤宛若剔透的琉璃。野雪望向男人面容的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月亮被笼罩在云里,她的视线一片漆黑。
“失去了自由的人生将毫无意义。”一周前,她在淋浴时,从背后传来这样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