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路明非按耐住心中的悸动，追问。

        路明非心说可不是嘛，人家青春期最多和父母吵吵架拌拌嘴，您倒好，青春期飞扬跋扈起来以砍人为乐，说自己活在泥泞里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但与菊不同的是，曾经的我是生活在泥泞里的肮脏之人。”男人收起缅怀的模样，换上了那副板正的脸，好像只有在提到已故的妻子时，他才会出对世间美好的一抹眷恋。

        “那是一个星星很少的夜晚，云很薄也很浅，于是就显得月光格外耀眼，歌舞伎町依旧灯火辉煌。我刚手刃仇家，脸上还有未净的血，可那时候的我感受不到一丝快意，我才发现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整天喊打喊杀的愣青了。渐渐的，我对那种刀口血的生活感到了厌倦……和惧怕。”

        “先生，忘掉今天的一切，把夜晚交给自己。祝你个好梦，明天会更好。”

        那个深固在日本黑暗世界的皇帝，也是日本黑存续最久的宗家——蛇歧八家。

”路明非心说这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待的地方吧。

        “你知吗，对于我们黑的人来说，女人用抢来的就行，但我不敢，我怕我沾满罪孽的手玷污了那朵纯白的花。”

        “但仿佛是有神在捉弄我，我越是回避她相遇的次数反而越频繁，我害怕对上她澄澈的眼神，每当路过她的时候我都也不抬快步离开，直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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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纹，日本黑的象征。

        路明非轻轻点，心却是剧震，没想到本是无意参加聚餐遇到的居酒屋老板，竟是以前混过日本黑的大佬？

        好似看懂了路明非的疑虑，男人解释说，“她不是歌或是舞女，只是站在电影院的门口卖玫瑰的姑娘，遇到她的第一天起我就沦陷了。”

        “直到我遇见了我的菊，我勒令手下的人不准向她加收保护费，路过那条街的时候我也会刻意回避她，我怕她看到我肮脏的一面，毕竟她是那样的无暇。”

        而且居酒屋老板说他是从东京来的，东京的黑……多半与那个家族脱不了干系吧。

        “路过巷子的时候，我最怕的事来了，我对上了她的眼睛，月光和霓虹的照耀下，我脸上染着血、口挂着疤，像是刚从地狱爬出的修罗。我心想，完了，死定了，被心爱的女孩看到最难堪的一面我恨不得当场切腹自尽。”

        “为什么会这样说？”路明非轻拧眉问。

        “可她只是握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静静向我走来，像只洁白无瑕的天使……”

        “就像那种老漫画里的情节，一个年轻的水手看到了甲板上的姑娘，转对他的同伴说：嘿，你瞧见那个美丽的姑娘没有，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娶回来！”

        “因为第一次的见面并不理想，我去歌舞伎町是收保护费的，而菊也是我们收费的对象之一。”居酒屋老板用一只手扯下自己的和服衣领，出一抹靛青色的绘。

        “她如此说。”

        “那时候我其实是被家族派去基层隐姓埋名历练打拼，不过我也不负众望，仅仅三年我就已经成为了那一代小有名气的目，我手下的人收保护费，交不上来就威胁警告，再不交钱我就亲自出面砍人，现在转念一想原来我的青春都是泡在猩红的鲜血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