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好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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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西沉，刘府各院落纷纷掌起灯火，花园戏楼所在笑语声声，显是聚集了许多人来。

        “请咱家赏戏，难为寿哥儿还有这份心思。”刘瑾调侃入座。

        丁寿在下首相伴坐下，嘻笑：“近日在大栅栏寻得一个南戏班子，唱腔还算在调儿，晓得公公喜好这口，特意带来请公公赏鉴。”

        刘瑾点点，“也好，康状元近日侍奉老母汤药，咱家可有日子没

        听新戏了，正好放松放松。”

        丁寿急忙：“公公您这可是欺负人了，市井间的草台班子，靠些老戏文糊口，纵然腔调段上能有些长，也没法与康翰林和王主事调教出的家班相比，您要想听雅词新曲，权当小子没来过，我这就带着戏班子走人。”

        “小川你听听，这小子总是玲珑心思，连‘不好’都不许人说，”刘瑾笑骂：“罢了吧，纵然这班子在台上有什么缺，也没人怨怪于你，总该放心了吧？”

        “那小子就先谢过公公了，”丁寿半真半假打了个躬，又朝对面坐着的白少川笑：“其实真论起来，莫说坊间的野班子，就是康王二人家班里的名旦也没一个比得上白兄的唱功扮相，白兄若肯登台唱戏，定要饿死梨园行里一众名角。”

        折扇舒展，白少川星眸微寒，淡漠：“白某的戏，他们听不起，你——也是一样。”

        “那是自然，呵呵……”丁寿讨个没趣，讪讪一笑。

        “好了，不要扯东扯西的，哎，今儿究是什么戏？”刘瑾插话问。

        “琵琶记。”丁寿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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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的是汉代书生蔡伯喈上京赴考，一举及第，被朝中牛丞相招为东床，妻子赵五娘在家乡陈留辛苦侍奉年迈姑婆，盼夫不归，其中不尽悲欢离合，人间冷，至今传唱已逾百年，戏班驾轻就熟，将初始时蔡伯喈夫妻新婚燕尔，花下酌酒，演绎得声情并茂，淋漓尽致。

        丁寿听戏之余，不时抬眼观望着天上月色，落入刘瑾眼中，哂笑：“哥儿可是在等人？”

        “啊，没有。”丁寿矢口否认，急忙找话掩饰：“今日殿前授官，除了一甲三人赐予编修之职，那二、三甲传胪也得授翰林院检讨，天家如此隆恩，小子想着是否也要为那焦蕴德贺上一贺呢！”

        大明旧制黄榜赐第之后，唯一甲三名即得授官，在二三甲者只由吏和翰林院共同选出若干人改为翰林院庶吉士，待三年后学有成效，二甲授编修，三甲授检讨，其他新进士则另候吏铨选，虽然庶吉士官品不入，但其素有‘储相’之名，选入翰林院比之六五寺职事更有官场前景，按说焦黄中为二甲传胪，理该和刘仁、韩守愚等人一般传奉为庶吉士，他却直接跨过这一步，得了从七品的检讨官职，也算异数，至于状元及第立即飞黄腾达，伸冤雪仇，扳倒权的情节，那是只有话本戏文里才会出现的故事。

        刘瑾打个哈哈，“老焦想将儿子为一甲不得，到咱家面前诉苦，念着他一把岁数，往后还有需借重之，便给他个面子，在吏奏选内批中加了一笔，却同时便宜了三甲姓胡那小子。”

        “如此说来也是那胡缵宗的运气，不知他该感谢焦阁老还是公公您呢？”丁寿凑趣笑。

        刘瑾嘴角轻垂，不屑：“咱家不在意这个，就是要让外朝那些人看看，什么旧制选官，按资历进阶，在咱家这里，都是个屁！”

        “公公高见。”丁寿附和了一声，心中暗自焦急，那姓梁的混账行子还是不见，莫不是事到临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