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见过大太太。”雪里梅急忙扯起衣裙，慌乱绕座行了一礼。

        “雪里梅？”月仙看向后，美莲冲她微微点。

        月仙面上立时罩了一层寒霜，冷声：“昨夜就是你搅得后宅不宁？”

        雪里梅自觉凄入肝脾，有口难辩，明明是她梦中不察，被丁寿毁了贞洁，怎得都成了自己错，奈何人在屋檐下，只得忍泪吞声，垂首低语：“是。”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李月仙出一丝不屑，“不论以前出何，既入了丁家，就该尽好自个儿本分，主家不鄙薄你出卑贱，肯收用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一心一意地伺候小郎，若是能为丁家开枝散叶，将来也好有个依傍，别拿你过去行院里的一套手段在这后宅中耍子，当丁家宅门里没个规矩统！”

        雪里梅不想自己一早来连连受辱，众人不问青红皆是数落自己罪过，心无名渐起，霍然抬，迎着月仙：“大太太教训的是，婢长在行院，自不如大家闺秀般知书达理，今后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月仙正满意点，这丫肯自责悔过，还算懂些事理，又听雪里梅：“婢当事事仿效大太太，恪守闺训，持

        贞守节，断不会耍出些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腌臜事来，平白让人笑话！”

        月仙被她一番话说得脸如火烧，又羞又恼，连声：“反了反了，这才当真是要骑到主子上了，小桃，快与我撕了她这张烂嘴！”

        “嫂嫂息怒，莫要与下人一般见识。”丁寿挡住小桃，转首冲雪里梅喝：“你这小蹄子，还杵在这里碍眼作甚，速速退下！”

        雪里梅愤愤不平地扫了叔嫂二人一眼，胡乱整整衣衫退了下去。

        月仙寻了把椅子坐下，气哼哼：“这便是你屋里的人？都让你一个个到天上去了，连我都要吃她的编排，一点尊卑规矩都不懂！”

        “一个下人信口混吣，也值当嫂子生这么大的气，小弟代她给您陪个不是。”丁寿上前亲昵地搂住香肩。

        躯一扭，将肩上手儿打掉，月仙吊着眉讥：“哟，我可当不起，今后小郎手脚最好也规矩些，免得落在人家眼里成了不干不净，不清不楚，徒招下人笑话。”

        丁寿涎着脸用肩在绵子上蹭了一把，“弟弟我倒是能忍得规矩，嫂子您可捱得过？”

        月仙狠啐了一声，竖着柳眉：“捱不过又如何，难非要弄得满城风雨，害你丢了前程，嫂子我最后一撞死才算满意？”

        丁寿讪讪搔着鼻子，“嫂子言重。”

        “放这么一个不知家法规矩的东西在府里，早晚生出事来，你那沾花惹草，怜香惜玉的脾若是不改，你我都得被她牵连。”月仙戳着丁寿鼻子。

        “那嫂子以为如何置算是妥当？”

        “依我说……”月仙侧首与美莲对视一眼，厉声：“趁早将这婢子发落了，免得后患。”

        “这妮子如今正有求死之念，您这么干岂不是成全了她！”丁寿振振袖子，在月仙对面坐下。

        “怎么说？”几女同时诧异。

        “不可说，”丁寿搭起二郎，得意：“只是嫂嫂这口气，弟弟定与你出了，不将这小蹄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小弟……再不上您的绣床。”

        “去！”这小叔子谈事时从没个正经样子，月仙赌气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