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值不值花如许多的银子。

        眼见无人跟着出价，可急坏了一秤金，打心里说她是真心希望雪里梅能进丁府，不为别的，将来走动探听消息也便利些，可而今这一万两的价位与心理预期差的太多，若是成交，这买卖可真蚀了本钱。

        就在一秤金抓耳挠腮心急火燎时，又听楼下角落里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一万五千两。”

        全场哗然，一秤金定睛看去，朱瀛胖胖的躯安静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正举着短的手掌，显然适才出言的是他。

        不往日多恨这家伙，此时一秤金恨不得抱着那脸亲上一口，这可解了老娘的大围了。

        被打乱计划的程澧骤然变色，犹豫了一番，还是举手：“一万六千两。”

        “一万七。”朱瀛似乎连话都不想多说。

        “一万八千两。”程澧心中纳闷，前番朱瀛只是说要为保国公府寻一歌姬，竟然舍得下如此大的本钱，不由向钱宁使了个眼色。

        钱宁点，几步走到朱瀛面前，“爷们，借个地方说话。”说话间故意出了外袍下的飞鱼服。

        “老子没空。”面对凶神恶煞般的钱宁，朱瀛面无表情，再度举手，“一万九。”

        “嗯？”钱宁本待发火，可他发觉朱瀛举手前会向楼上瞥一眼，不由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影在一间雅轩的窗口一闪而没。

        钱宁顿时色变，急匆匆扭上楼。

        场中变化出乎丁寿预料，不过他也没想干涉，不是不心疼钱，只是照顾程澧的感受，用人不疑的理二爷自问还是懂的。

        “大人，有些不对。”钱宁在众人惊讶之中走进雅轩，贴着丁寿耳朵一阵低语。

        “没看错？”丁寿拧眉问。

        得到肯定答复的丁寿回向刘鹤年等人施了一礼，“诸位兄台，小弟有急事要办，告罪。”

        在钱宁的指引下，丁寿快步来到另一雅轩门前，整襟肃立，恭敬：“下官锦衣卫指挥使丁寿，拜见保国公。”

        “缇帅请进。”清朗声音从房内传出。

        推门而入，丁寿抬眼见一位神矍铄的华服老者据案端坐，见了丁寿微微一笑，一指对面空位，“缇帅请坐。”

        丁寿依言入座，“下官不知国公爷也好这风月之事，迟来拜见，还请宽宥失礼之罪。”

        “老夫老了，欢场的事已提不起兴趣，若再年轻个几十年，当和缇帅醉卧红尘，笑游花丛。”保国公朱晖爽朗一笑。

        侧耳倾听外间动静，丁寿哂笑：“一个歌姬都能一掷万金，若是国公爷对某事感了兴趣，岂不要连城之价。”

        “不必听了，缇帅既至，朱瀛便不会出价了。”朱晖将桌上一个木匣推了过来，“累得缇帅破费，些许心意聊作补偿。”

        打开匣盖，只见宝光四，晃人眼目，丁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如此厚赠，下官如何担当得起。”

        “若是认了老夫这个忘年交，缇帅还有何受不得的。”朱晖双目炯炯，直视丁寿。

        ＊　＊　＊

        揣着一大叠银票的一秤金眉花眼笑，急急跑来谢，“今日承了丁大人的情，家定当记得，来日必有重报。”

        “怎么报？把银子还我么？”丁寿反诘。

        看着瞠目结的一秤金，丁寿噗嗤一笑，“玩笑话，苏妈妈不必当真。”

        一秤金脸变得也快，“哟，家就知丁大人是取笑我们娘几个呢，哪会当真啊，只等今夜之后，明儿一早少不得还要向大人您讨个喜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