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述急得差点说出两人关系，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宋玟一把揪住领子狠狠瞪着：“回？此番陛下可是连下三旨意，哪怕是拿人命堆，堆成山也要把靖州夺回来，阵前已有数位置使领旨监军，如圣亲临。他颜淮敢回一步，便是临阵脱逃动摇军心的死罪，当场就能将他就地正法，莫说什么妹妹，连颜家都得受牵连！你让他怎么回——”

        “很多很多，多到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杜昀笑了笑，但看样子并不像多谈，抬脚与燕小君径直离去。

        “我知了。”

        “而且，我的伤还没痊愈，若要我一个人独去理这些事，怕是有些强人所难，颜公子，还得麻烦你陪我走一趟。”

        没想到杜昀竟然能讨来长公主的玉令，寻歌一时间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但还不等她多问，杜昀已经拿过匣子，点了点里面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随后朝寻歌他们拜：“就此别过。”

        “今日之事，到时候烦请将军一五一十上报，不得隐瞒。”

        宋玟没有回，颜述这一句话，让他想起临行前，颜淮在他面前双膝跪地，将颜子衿落水失忆，落苍州一事尽数表白，随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开口：“所有罪责皆由我来担，只求救救锦娘。”

        “我当初既然救了颜子衿一回，我自然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寻歌说着，眼前不由得浮现起自己骑着驴路过江岸时，独自伫立在水中的萧瑟影。

        “不了，我还有正事。”话音刚落，燕小君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众人旁的角落，杜昀走上前，见到他手中的匣子和玉饰，伸手将玉饰丢向寻歌：“这是长公主的玉令，大人应该也识得。”

        “我——”

        “得令。”

        “好、好！”

        “我、我……？”

        “杜昀，你后来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颜家要是出了事，谁都保不住你妹妹。”寻歌开口示意宋玟宋珮几人快些动作，这才走上前拍了拍颜述的肩安，“颜家在京中的事，我也了解几分，颜淮两个弟弟年纪尚小，他如今又不在京中，此刻，只有你能够帮他了。”

        “杜昀，你如今也是人证，就先随我们——”

        杜昀环手在一旁看着，他早就察觉到那守将是不是传来的不怀善意的目光，不过也能理解，自己着这张脸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些。

        直到这个时候，那守将才缓步走上前来询问，尤其是杜昀此人：“太傅大人……”

        “如今他们已经把这些事都搬到台面上说了，颜谨玉欺君之罪已经是事实，保住颜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于……”

        “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寻歌轻声，“你也是颜子衿的哥哥，你在场想必她能安心不少，我要你到时候与我一起入。”

        好狠的一个顾宵，多亏现在他已经死了，幸好他已经死了……宋玟忽而有些感到后怕。

        不知是谁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颜述的这句话，没有人有勇气回答。

        “而且此事，我心中有愧。”

        “可……那我妹妹呢……”颜述有些失魂落魄地踉跄着往前踏一步，声音如风一般虚浮，却令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他求助似地看着众人，“我妹妹……锦娘要怎么办……”

        “我答应颜淮，既然带了此人回来，自然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颜家。”

        不想再多耽搁，宋玟松开手，翻上招手示意车随自己入城，宋珮不知颜子欢是否已经带了秦夫人入，现在她实在不能在外久待，与祁王世子对视一眼，也连忙转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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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又想起某年春日她闲时饮酒，与旁人谈起在外云游的经历，那时有一人站在旁侧赏花，寻歌一时没有注意，只是听他随口问：“这杨家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