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力量好像对这块土地不起作用，庄青楠沿着柏油路走过林昭家的园，经过养猪场，看见熟悉的三层小楼，觉得什么都没有变。

        林昭会喜欢吗？

        几个月没见，他清瘦了不少，总是躁躁的发剪成利落的短寸，衬得面线条更加优越，眼没打采地往下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了酸涩的眼角，站在路边调整呼，缓解“近乡情怯”的紧张感。

        庄青楠在火车上特地换上新裙子，用生疏的手法化了个淡妆，这会儿又不自信地拿出小镜子补口红，反复拨弄乌黑的发尾。

        林昭走出十几米，晃了晃脑袋。

        她回来得仓促，没时间买礼物，这盒饼干是在火车站里面买来充饥的，如今或许可以应急。

        林昭经过庄青楠边的时候，掀起眼，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和她肩而过。

        他……他有没有移情别恋？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林昭的背影，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落。

        庄青楠满脸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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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青楠的心脏几乎停。

        帘子后面偷窥的眼睛、折叠床前晃动的人影、野兽一样的息声……共同组成一场困扰了她许久的噩梦，却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也尽量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毕竟，他不想被当成疯子，送进神病院。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敷衍？

        林昭疑惑地挠了挠。

        然而，今天的幻影也太真实、太漂亮了。

        紧接着，她乘火车转汽车，又换了辆黑面包车，从上午折腾到黄昏，终于回到阔别四年的铜山镇。

        庄青楠回想起和林昭初识的那个夏天，心中一动。

什么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舅舅舅妈说呢？”

        庄青楠什么时候买了条天蓝色的裙子，还是肩款式？他怎么没有一点儿印象？

        如今，通过林天的抱怨，她终于知了答案。

        庄青楠了嘴，好几次想开口叫“阿昭”，却发不出声音。

        ――――――――

        庄青楠觉得自己像一只破掉又补好的气球，重新鼓胀起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林昭什么反应都没有。

        庄青楠愣愣地看了林昭几秒，打开手拎包，从里面翻出一盒蝴蝶酥。

        她从迟来的真相里建立信心，获得无尽的勇气。

        原来，那个少年早就开始凶狠又忠诚地守护她，不求回报，不计后果。

        是林昭。

        托着饼干盒子的手不争气地微微颤抖。

        “……没有为什么，他不讲理呗！”林天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干笑着挥挥手，“我当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经过长时间的适应，他已经习惯了幻影的存在，甚至因为“她”的陪伴而感到些许安。

        漆黑的眼珠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脸上。

        她正收拾着自己，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年轻男人从对面走来，心口急两下，手里的镜子“啪嗒”掉落在地。

        庄青楠给林天留了一个虚假的联系方式，扮演毫无架子的姐姐，把他送到检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