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乎包容的温柔。像是无论他说什么、什么,她都会接住。

        这让他更慌了。

        京城里那些权贵娘子看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温柔、欣赏、带着几分志在必得。他谢无暇虽然出不高,但这张脸,偏偏长得太过招人。

        从十五岁起,就不断有人上门提亲。他一概拒绝。

        因为他有婚约在,因为他要守礼,更因为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可现在,洛舒窈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更加…真诚。

        真诚得让他几乎要相信,她真的不会伤害他。

        耳先红了,那点绯色从耳垂一路蔓延到颈侧,像被过的雪。他咬着嘴,咬得那点淡红都泛了白,睫颤得厉害,像蝶翼沾了水,怎么也飞不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像实质的碰,得他想躲。

        可他不能躲。

        他被困在这里,被困在她的目光里,只能着把话说完。

        “玩弄过…”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用尽了全的力气。

        他看到她的眸色深了深,像夜色里突然涌起的暗。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会扑过来――就像传闻中那个嚣张跋扈的洛舒窈会的那样。

        可她没有。

        她只是继续那样温柔地看着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这反而让谢无暇更加不安。

        因为他不知她在想什么。

        那双眼睛太深了,深得像藏着什么秘密。明明是温柔的,却又让他心加速,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说完这三个字,他猛地垂下眼,长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羞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料,指节泛白,像要把那嫁衣撕碎。

        他的结了好几下,像是在强压着什么情绪,呼也乱了节奏,口起伏得厉害。

        他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羽一样轻轻扫过他的侧脸、他的颈侧、他攥紧衣料的手。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得让他几乎要逃。

        可他不能逃。

        他谢无暇一生清白,连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不适,此刻却要在这个女人面前,穿着这羞耻的嫁衣,说出这样屈辱的话――

        “…的男人。”

        最后这三个字说得更轻,轻得像风一就散了。

        说完,他别过脸去,不肯再看洛舒窈,下颌线绷得笔直,透着一近乎决绝的倔强。那点红在雪白的肤色上格外明显,像被人狠狠羞辱过后留下的印记。

        他知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耳通红、睫颤抖、咬着说不出话――这都是他最讨厌的姿态。

        可他控制不住。

        谢无暇自幼知,自己这张脸是双刃剑。他向来冷着脸，就是为了让人知难而退。

        可现在,他所有的防备都被撕碎了。

        他穿着嫁衣,被绑在这里,在她面前说着这样羞耻的话,还控制不住地脸红。

        他谢无暇自幼清白,连”男女之事”四个字都不曾在人前提起过,此刻却要亲口说出自己被”玩弄”。

        这两个字,比这嫁衣更羞辱他。

        他忽然想起街上那些娘子们的议论:“谢公子若是肯低,那该是何等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