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恩仇。”

        漆萤要了两包，付好钱出门，没见着枕微的影子，一转，这女鬼正在神龛前得陶醉，大约是饿坏了，没注意到她已经离开了香烛店。

        “好……欸，怎么是你这小鬼？你怎会在这儿？漆萤去哪里了？”

        枕微的魂魄还未修养好，盛不住鬼息，用香烛温养会好许多，这两日忘了给她上香，影子已经淡得要化了。

        “前两日，我好像看见周女郎了。”

        “姐姐在外面，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说话。”

        花和猫都留在了公府。

        能在白日现的，不寻常的鬼。

        三人贴着坊墙并肩坐在一，枕微问：“小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一直在城隍祠吗？”

        “那我走啦！日后有缘再见。”

        柜台上码放的只有六包，显然不够，堂倌只好：“女郎且稍等，我去后面再拿些来。”

        -

        “买香烛。”

        枕微还在吞食香火。

        漆萤旋即走到柜台后，把那小郎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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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晚上香烛铺子都关了，我上哪里去？冯女郎没听过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小花贩带着扁担走了，街上行人渐渐变多，那影子如游鱼入溪，倏而远去。

        她确实离开过巷子，他只是单纯了些，并不是故意诬赖她。

        “他很好。”

        两人又闲叙一会，小花贩抬看看日色，天霁云微，好风日，弯着眉眼：“今日我想早些回去，买些羊肉给阿兄炖汤喝，羊肉温补，到了冬天下雪时，阿兄的子不会那么难捱。”

        周女郎，周慈音。

        藏在街角的一间不起眼的店铺，漆萤进去时，堂倌在用澄纸裹香烛，十支并两排，裹为一包，整整齐齐码在柜台上。

        “一只被斩首的鬼，他生前乃是恶贼，曾屠尽一家五口，前两年被斩首的，那人凶神恶煞，我不敢与他争，便到这里来了。”

        出来之后，漆萤带着枕微往东市去了。

        “姐姐，好巧，又见面了。”

        “梵定寺。”

        她带着一鬼一猫一篮花，不大方便。

        “哦，那便好。”

        “这小郎心思怪干净，我记得上回在县衙里，他还告诉县吏你离开过巷子，现在你们倒是一笑泯恩仇。”

        枕微没什么可问的了，漆萤也不在意他为何出现在这里，正要分别，谷雨忽：“姐姐，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我要一百支香烛。”

        屋中燃有香烛，所以那也许不是人，而是一只来食香火的小鬼。

        “我们来这里什么？”

        “城隍祠被其他的鬼占了去。”

        堂倌却对此视之不见。

        “怎么是你？”

        漆萤是，小花贩笑语盈盈：“亏得我在这儿，若不然你哪里能寻到这样好的梅枝，花苞尽是开的，颜色也漂亮。若是旁人那里买的，拿回去说不准要挨顿骂。”

        漆萤只好折返回去，却忽地看见那堂倌后似乎站了一个少年小郎，只是还未看清长相，他便很快地躲进了柜子里。

        又问：“你府上有贵人要黄梅？”

        “先把花送回去。”

        “听过。”

        “在何？”

        “什么鬼？”

        -

        “哦……长安城内四都有天师，你怎么光天化日便出来，不怕被捉了么？”

        谷雨唤：“该走了，冯女郎。”

        他收了扁担要走，偏生又有疑问冒出来，“公府里的主子脾如何？平日会骂人么？”

有我们两个，我得多顾着家些。”

        “待会我们去哪儿？安定公府里冷清清的，好容易出来一趟，何不逛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