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她想要景玉珑的感情，但或许景玉珑这辈子都不会用看慕挽霜那样的眼神看她。

        对慕挽霜来说再寻常不过的温存，对江念来说却是无比渴望但却求也求不来的东西。

        江念抚摸他后背疤痕的时候，他就发现她对慕挽霜的名字格外感，后来慕挽霜进来厢房，江念就像突然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缠着他疯了一样折腾。

        有这样一个人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江念产生嫉妒的情绪也很正常，所以她才会格外在意和慕挽霜有关的事，听他提起慕挽霜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反观慕挽霜，她就是和江念相反的极端，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必看任何人脸色，更无需在任何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

        大殿上景玉珑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自然而然地朝慕挽霜伸出手，牵着她转走远的一幕在江念脑子里闪过。

        江念撑着他的膛直起后背，愣愣地往后退了点，某一瞬间在这样的眼神下生出了退意。

的手指也僵住了。

        她平时行事低调得过，慕家的人虽然待她十分亲厚，可她却仍然小心翼翼，只向所有人展乖巧听话的一面，没有任何人察觉她乖顺表面下的不驯，就连关系上与她最亲近的慕青松，也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单纯懂事的小女孩儿。

        江念的过去景玉珑虽然不清楚细节，但却大概知她是十多年前慕望秋在外面云游的时候捡回来的，在那之前不过是个落街的乞儿。

        随着这个想法逐渐清晰，一空虚的恐惧感就像冰水将江念整个人从浇到底，她用力甩了下脑袋，刻意将这个可怕的想法忽略，强迫自己不要循着这一点往深去想。

        “……”读懂他这话什么意思的一瞬间，一冷意从江念的脊背一路蹿升到，她卷着景玉珑长发把玩的手指顿在了半空，几乎被他气笑了，“仙君觉得，我缠着你不放是因为嫉妒慕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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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或无意，他总是能在所有表达的方式里面，准地挑出最能让江念难受的那句话，“毕竟她有的，你都没有。”

        这些表现足可见过去的经历对她造成的影响，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下意识保护自己，不向任何人展真心已成为她的本能。

        霜色的白发被江念用力攥进了手心，她咬了咬牙，对上景玉珑脸上的冷漠，一瞬间腔中涌现出无比烈的委屈和愤怒。然而没过多久，那愤怒又变得苍白――景玉珑或许想错了她找上他的原因，但有一点没说错，她如何能不嫉妒慕挽霜？

        甚至就连找上景玉珑，也不过是嫉妒心在作祟，她想抢走属于慕挽霜的东西，无法抢走疼爱她的父亲和兄长，也无法抢走她灵龙宗二小姐的份，于是盯上了景玉珑，在琢光山的时候等到了第一次机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咬定了他纠缠不清。

        景玉珑的声音很冷，“你要告诉我不是？”

        她的反应让景玉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几个月以来江念所有的行为形成了一个闭环，考虑到这一步，景玉珑看向江念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你就算想和她争，也没必要搭上你自己。”

        让景玉珑喜欢她或许机会渺茫，但比起那一丝近乎自欺欺人的念想，她更舍不得将景玉珑这个人放开。

        景玉珑对慕挽霜的喜欢让江念耿耿于怀，但比这件事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景玉珑怜悯中带着一丝鄙薄的眼神――就像他现在看着江念这样。

        联系上两人的份稍微一想，不难猜出前因后果。

        慕挽霜只需要一个眼神，景玉珑就会走过来并肩站在她旁，而江念一晚上不遗余力的讨好，换来的也不过是景玉珑的一丝怜悯，以及比从前更加看不起她的眼神。甚至就连江念找上他这件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对另一个人的嫉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