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已经先于大脑出了选择――她放下酒杯，动作自然地站起，绕开还在玩骰子的程妍，走到那个空位上坐了下去。

        沙发柔地陷下去。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但江肆上那独特的味，瞬间霸地钻进楚夏的鼻腔。

        清冽的薄荷打，紧随其后是带着酸调的柑橘和更深沉苦涩的苦橙气息，最后沉淀下来一点若有似无的雪松冷意和某种带着一丝回甘的草木香。

        楚夏的心骤然失序，砰砰砰地擂着腔，又沉又重。脑子像是被这香气熏得有点发晕，脸颊的热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分。她放在上的手指蜷缩起来，攥住了裙子的面料。

        桌上放着几瓶打开的饮料，还有一壶颜色漂亮的橙汁。口干燥的感觉异常强烈。楚夏深深地了一口气，混杂着薄荷苦橙香和包厢浑浊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她侧过，伸出手，想去拿那壶放在更靠近江肆方向的橙汁。

        心不在焉。手上失了准。

        指尖没碰到冰凉光的玻璃壶，却猛地撞上了旁边一个物边缘。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包厢嘈杂的背景音里并不算刺耳，却瞬间打破了楚夏周遭那层混沌的。

        琥珀色的大半泼洒出来，尽数浇在江肆搁在沙发扶手边的右手手背上，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他熨帖的西上，洇开深色的小点。

        周遭的空气都滞涩了一下。

        楚夏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下一秒，慌乱感瞬间袭来。

        “啊！”她惊呼出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纸巾盒里厚厚的纸巾，“对不起！对不起江肆！我…”

        被她撞翻的，是江肆喝了大半的酒杯。杯底残余的一点酒在玻璃杯底晃，折着包厢迷离的光线。

        江肆在她撞上去的瞬间就已经察觉，眉蹙了一下。他收回被酒淋的手，低看了一眼。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粘稠的琥珀色酒正顺着紧绷的肤纹理往下淌，一郁的酒气混合着他上的薄荷苦橙香弥漫开来。

        他没有看她，甚至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意，只是脸色沉了下去，周那生人勿近的冷感瞬间变得更加凛冽。他站起，动作干脆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他结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冷地丢下几个字，“我去理一下。”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但每个字都像裹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