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染菲这才起，步履轻盈地走到他边，将草莓递到他边。

        慕浦张口住，指尖却顺势下，完全包裹住她递水果的手，轻轻一拉，便将人带得半靠在自己前。

        他低，鼻尖几乎蹭过她的鬓角，呼间是她上清浅的香气。“故意的？”他低声问，声音低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熟悉的纵容。

        女人被他圈在怀里，微微一笑，不答，反而用空着的手拿起一块芒果，再次递过去。“尝尝这个，甜度正好。”

        慕浦顺从地吃下，目光始终锁在她脸上。“味不错。”

        “是吧，水果真的好甜，你的秘书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男人吃着芒果，酸味却从心里冒出来。他一边鄙视着自己的幼稚，一边却又忍不住比较。

        “哦？是吗？那你觉得是我更加贴心，还是他更加贴心？”

        “傻瓜，当然是你最贴心啦，慕慕。不过……你的秘书也确实能干的，每次都能把工作理得井井有条，让我都忍不住想夸夸他。”

        “再说了，夸夸你的秘书，也是给你长脸嘛，说明你有眼光，选了个好帮手。”

        男人闻言，笑了笑，语气温和却带着针：

        “菲菲每次看到他都能夸上几句，看来我真得给秘书加点奖金了，谁让我家夫人这么念念不忘……”

        玖染菲噗嗤一笑，绕过桌子走到他边，拿走他手里皱的纸巾：“酸不酸啊？”

        “芒果甜。”他避重就轻。

        玖染菲靠在桌边，声音了下来：“慕慕，你知不知，你最大的魅力在哪里？”

        慕浦抬眼望她，等着下文。

        “是你这种时候啊，”她弯下腰，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明明在吃醋，却还要装大度讲理的样子……特别可爱。”

        男人怔住，随即失笑，那点故作镇定的铠甲被她一句话轻轻敲碎。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沉沉抵着她的发，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涩意：

        “菲菲，我已经是个步入中年的老男人了……比不上那些朝气蓬的年轻人。你要是哪天……觉得我无趣了，厌倦了……”

        玖染菲连忙抬手，指尖轻轻压上他的，像是要拦住那些自我贬低的话继续蔓延。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慕浦没再出声，只是嘴角勉强牵动了一下。

        他望进妻子清澈的眼底，却仿佛看见了一个缩小的、灰暗的自己――一个因为一句随口夸奖就忐忑不安、因为一个年轻影就慌乱自卑的中年男人。

        这个倒影扎得他咙发紧，几乎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