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记得?他当时只会用鞋尖踢翻花盆,看着泥土弄脏她的裙摆,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嘲讽那花的廉价与俗气。
林昭衍的话戛然而止。
真是讽刺。
“地板。”他简短地回答,语气不容商量,
沈楚连猛地侧躺下,用后背对着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形成一个拒绝的姿势。
十七岁的林昭衍,冷笑着将她窗台上那盆开得正好的风信子扫落在地,瓷盆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泥土和瓷片四溅。
沈楚连的心像被极细的针尖刺了一下。是很久以前了。沈辞总会用攒下的零用钱,在她窗台摆一盆小小的、价格廉宜的风信子。那是灰暗日子里唯一鲜亮的点缀。
最终,他极轻极轻地吁出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
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消失,沈楚连才慢慢松开紧攥的手心,那里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印。她摸索着,从枕下掏出那只冰冷的手机,凭借肌肉记忆和语音提示,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
风信子?紫色?
空气瞬间凝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的侧脸上,那目光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怒意、挫败、或许还有一丝……被刺痛后的狼狈?
而现在,他却跟她提起风信子。
她的嘴无声地翕动,将破碎的音节埋葬在柔
的枕
里:
“……忘了也好。”他低声说,嗓音哑得几乎破碎,“那就……都忘了吧。”
里面只有一张模糊的合影。她看不见,但指尖能描绘出屏幕上冰冷的、属于另一个少年的轮廓。
脚步声终于远去,门被合上,隔绝出一个完全属于她的黑暗世界。
后的人沉默了许久许久。她只能感觉到那
目光如同实质,久久地烙在她的脊背上,几乎要灼穿睡衣。
那雪松香气此刻混合着他上淡淡的烟草味,形成一种独属于他的、带有强烈存在感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包裹着她。
“摔了更麻烦。”
“我认得路。”她试图坚持,声音里带着脆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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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喜欢了。”她别开脸,声音冷得像冰,“忘了是什么味了。”
他毫不留情地抬脚,碾过那些脆弱的花,语气轻蔑:“这种低贱的东西,也
放在这里?”
墙,那只温热的手又一次
准地握住了她的上臂。
他引领她的动作甚至称得上小心翼翼,步伐完全合着她的迟疑。
“哥……你到底在哪……”
待她重新坐回床边,他并未立刻离开。
“窗外……”他忽然开口,声音里有一种罕见的、试图寻找话题的迟疑,“阳台的风信子,开了。紫色的。你以前……似乎看过几眼?”
窗外,风信子虚无的香气,纠缠着雪松冷冽的余调,丝丝缕缕,渗入房间,编织成一张无声而密不透风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