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她本想把它放在榻上，谁知白鹤一沾床就到地毯上，非要摊开翅膀趴着睡。周紫妤起翅膀上下左右仔细看，也没看到傅西凌说过的伤，索懒得再，自己洗漱完躺上床，听见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嘎嘣”声——

        周紫妤看了一眼，这对联过于有品，一定是傅西凌想了三天三夜以上才想出来的，遗憾的是以自己的水平欣赏不了。她摇了摇。

        “傅西凌？”

        周紫妤看着堆成小山的果篮，无奈摇，不去理他。

        白鹤不动，耍赖般把脑袋埋进翅膀底下。

        傅西凌迷迷糊糊应着：“唔……再睡会儿……”

        白鹤不不顾，拖着她冲出窗。夜风扑面，周紫妤被迫骑上鹤背，死死揪住羽：“傅西凌！清醒！”

        就在这时，脚步颠倒的白鹤突然“啪”地一声展开翅膀，扑棱着就往窗外冲。

        酒饱饭足后，一只狐童提着灯笼引路：“仙师请随我来，老祖宗特意备了上房。”

        白鹤欢快地长鸣一声，载着她在月色下盘旋。狐仙山的夜景尽收眼底：琉璃瓦映着星光，瀑布如银练垂落，无数狐火在林间动。夜风掠过羽翼，周紫妤不知不觉松开了手。

        “起来，回屋睡。”她拽了拽鹤翅。

        只见傅西凌的形逐渐抽长，天青色外袍落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雪白的仙鹤——甚至眼神迷离，跟喝醉了酒似的。

        她点燃烛火，只见白鹤不知从哪摸出颗赤霞果，正用喙啄着吃。发现被逮个正着，它立刻把果子藏到翅膀底下，假装闭眼睡觉。

        领的狐童对周紫妤说：“紫妤姑娘不用惊慌，赤霞果吃多了就这样，明日就好了。”

        周紫妤灭蜡烛，盖上被子继续睡。

        傅西凌走进去，唰地一声展开折扇：“诸位说的都不错，但其实……”

傅西凌笑得见牙不见眼，挨个摸嘉奖。傅西凌边吃还边说：“徒弟别嫌弃，为师当鸟的就喜欢吃点果子。”

        正厅里热闹非凡。祁澳斜倚在主座，周围挤满来贺寿的小妖。傅西凌刚凑过去，就听见他们在嘘：

        “放屁！明明是我跟孙兄智取蟠桃！”

        绕了三圈后，仙鹤终于摇摇晃晃地降落在院中。周紫妤刚下来，就见它一扎进花丛，两条长稽地朝天翘着，翅膀摊开，完全不顾形象。

        “……”

        次日清晨，周紫妤被“咚”的一声惊醒。傅西凌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榻，刚才又掉了下去，此刻只见他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抱住地毯睡得正香。

        “你羽上还沾着果酱。”

        “……很美。”她轻声。

        “当年我与白兄弟大闹东海龙——”

        周紫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鹤脖子：“你干什么！”

        傅西凌瞬间弹起来，慌慌张张检查衣袖。等发现被骗时，周紫妤已经抱着干净衣裳站在浴房门口挑眉看他。

        “怎么了？”周紫妤警觉地转。

        推开雕花木门，屋内陈设致，比他们小青峰上四院的屋子大了两三倍。傅西凌摇着扇子晃进去，满意地点：“老狐狸待客还是很周到的……”

        周紫妤叹了口气，弯腰拖着这只醉醺醺的仙鹤。白鹤顺势把脖子缠在她手臂上，绒蹭得她发。

        白鹤闻言得意地转了个圈，结果差点撞上山崖，周紫妤用力拍了一下鸟背：“看路！”

        周紫妤点了点称谢。

        没有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嘎嘣嘎嘣”。

        隔院中，十几个狐童正跟着祁澳的大弟子修习幻术。周紫妤安静地站在廊下观望，忽然听见细声细气的呼唤：

        话音未落，他突然打了个嗝，周泛起白光。

        “去沐浴。”她踢了踢他的小。

        狐童引着两人来到了一间大院子，上书对联“有緣不懼千山遠，無緣難逢一水間”，横批“緣源援〇”，最后的“〇”是个圆圈。傅西凌自豪地指了指对联，对周紫妤说：“当年我写给老狐狸的，没想到他刻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