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方用力闭了闭眼，忍着眩晕与疼痛从地上爬起，再次跪在段玄跟前，艰难：“我喜欢芹茉。”

        “我也喜欢她，哥。”段方垂着，不敢看他，“……我喜欢芹茉。”

        “……”

        手掌裹着风抽在脸上，段方整个人被扇得侧翻倒地，耳一阵阵嗡鸣，连嘴里都泛起铁锈味。

        段玄从未用过这样的眼神望他，这目光砸过来，叫段方口猛地一空，呼瞬间乱了。

        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名字骤然出现在段方口中，段玄愣住，手指猛地收紧，“咔”一声把合金扶手得显出微凹的痕迹，“什么？”

        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瞳隔空撞在一起，相似的容貌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神情，一个冷厉如刃，一个暗翻涌。

        “不说？这就是你的回答。呵，段方      ，我不会怪你，都怪我，怪我不会教人，也怪我……识人不清。”

权无势的一介孤女，她有什么能耐能在段玄的眼子底下搬去西区？

        “我……”

        “是张……”

        “段方！”

        “啪！”

        这太荒谬了。

        “再说一遍。”

        一边是哥哥深深的失望，一边是芹茉恳切的哀求，宛如两绳子在用力绞着他，得他眼泪横，咙里只剩嘶哑的气音。

        该告诉他吗？

        段方听见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像重击在他心的鼓点，几秒后，低垂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黑鞋。

        “啪！”

        告诉他……他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连我也要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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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段玄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沉默？”

        “我不想听无关紧要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昨天究竟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了什么事。”

        “不――哥！我只是……”

        心中的猜忌宛如雪球一般越越大，段玄抑制着怒火，沉声：“我想不通你背叛我的理由是什么。段方，论情谊，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论利益，我拥有的，你一样不少。你到底图什么？”

        除非……有人从中作梗，为芹茉开了连段玄也无法阻止的门。

        “哥……”

        段玄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他的挣扎、犹豫没有丝毫掩饰，被段玄看得一清二楚。

        他抬眼，眸里只剩灰冷的失望。

        段玄的一声厉喝，打断了他将要脱口而出的猜测。

        膝盖砸地发出“扑通”闷响，段方跪在地上，他低下脑袋，神情痛苦挣扎。

        瘦削的脸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起红的痕迹，他垂着，嘴角血，却一声没吭，只是抬手重重抹去那骇人的血迹，仿佛不觉得疼一样。

        段方查不到A07原先的主人，但在这长恒，能不声不响到这些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闻言，段方赫然一惊，立刻高声否认：“我从没有背叛你，哥，我愿意以我的命来发誓！”

        “我……我去见了芹茉……在西区……”

        这一巴掌来得更重，段方咬紧牙关，手臂猛地撑住地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膝盖仍死死抵着地板，没让自己再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