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将军的坚定决绝:“我的寒魄是蛟龙,是蛇王,一定能化成角龙,乃至应龙,万寿无疆。我愿化蛇助你修炼,就像曲跃鲤姑娘说的那样。”
“好。”眼前人那双明亮的眸子就像是一盏灯,照亮了曲寒魄自知不寿几百年以来的阴翳,温了她断情绝爱千年来的孤寂。
曲寒魄顺手绕了一缕眼前人被池水打的青丝,与自己的华发交织在一起,看着那青青白白的颜色,蓦地笑了:“不过现在的阿鸩想要帮我,就帮我把脊背上的碎鳞片
出来吧,省得留疤,难看。”
征战沙场五年,也曾在困兽笼里厮杀了整整五日,见过多少血痕伤痛都不觉得畏惧怯弱。如今王鸩看着那血肉模糊鳞肉交织的后背,直看得他冷汗都要冒出来。小心翼翼地从那片焦红伤口的边缘轻轻取下一小块碎鳞,便看到曲寒魄后背的那块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曲寒魄依旧云淡风轻,可王鸩却有些哽咽:“鳞片都碎了……你小腹那条疤是不是也是这样……”
曲寒魄轻叹一声:“这条疤啊……蜕蜕了许多次,都消不下去……”
思及之前二人欢好时所见所闻,王鸩满是心疼,可还是不得不又取下一小块碎鳞:“为何?你说你‘早些年了些糊涂事’,是与人打斗了么?”
曲寒魄自嘲笑了笑:“不,我自己的。”
千年前魔族进犯妖界神界,曲寒魄率蛇族兵士对抗之时,救下了一个小蛇妖。其后,曲寒魄一手扶持这个小妖,从修为不济到能独当一面,二人日久生情,本结为连理,却被蛇族长老们查出,那小蛇妖竟是个私通魔界背叛蛇族的叛徒。
曲寒魄冷笑:“这人背叛我族也就罢了,审判当日当着我二哥和蛇族长老的面,竟然还扯上我,说我怀了他的卵,想用这个来保他一命。呵……”
王鸩惊愕,心中亦是一团怒火:“天下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那你当时……”
“虽说蛇族不甚重视贞,但即将继任蛇王的我与叛党有情,还有了子嗣,着实也说不过去。于他是可以攀附苟活的一条绳子,于我则是肮脏污浊的烙印。”曲寒魄哼笑:“我那时年轻,也是糊涂,气得当下便剖了小腹,让众人看我腹中是否真有蛇卵。可把那一群人给吓坏了。”
曲寒魄本就是火蛇,又受了业火沸血影响,年轻气盛之时事不计后果。别说是对别人了,就算是对自己也是心狠手辣。当年审判那叛党之时,她面对着爱人背叛侮辱、蛇族王权猜忌质疑,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便眼一闭心一横破腹以证清白。
“寒魄……”王鸩有些瑟瑟:“你怎么这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