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在外有所照应……待得有了机会……一定会把你救出……你父亲那里怕是容不下你，你可以跟着你的生父……慕容……他……”

        萧楚瑶话也说不出，只是猛咳。鲜血涌出，打了染红了她和小萧禛的囚衣。

        “慕容会带你……咳咳、咳咳……离开帝都……的……咳咳禛儿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娘亲……”小萧禛手足无措，只是哭喊着：“您说什么？孩儿不是父亲和您的亲生骨肉吗？娘亲！娘亲！！！”

        锦绣花团中长大的孩子，受足了长公主和江东才子的呵护爱，如今母亡父离，世扑朔，一时间惊慌失措，放声大哭起来。

        空凄冷的天牢里，青砖回着一个十二岁孩子凄厉的哀泣。

        “我已经没有家了……”

        怀中人瑟瑟抖着，曲寒魄搂紧王鸩，轻吻他的脸颊：“阿鸩，都过去了……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家，阿鸩……”

        “寒魄，”王鸩自嘲笑笑：“你知么？娘亲逝世后两日，我便被……萧楚琙接入了中。”

        “萧楚琙”三字切齿而出。王鸩双目赤红，竟还是笑着：“他将我锦衣玉食的养了几日，然后，便想将我，当禁使用。”

        “阿曲，你觉得可笑么？”王鸩讥笑：“为帝王，却想对他十二岁的外甥下手。表面上风光无限端正威严，实际上，却是个肮脏无耻的衣冠禽兽……”

        曲寒魄额间青猛，咬牙切齿：“狗皇帝……”

        王鸩了她紧皱的眉心，遂而轻描淡写：“我折腾不止，被蛮力控制了，便咬自尽，被卸了下颌、涂了伤药救回来，便啐了他一口，竭斯底里的折腾，狠狠骂他。萧楚琙终于发怒了，却也未将我杀了，留了我一条命在。”

        怀中人神色微异，不是伤感，似无恨意，只是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诡谲笑意。

        “阿曲你知么？狗皇帝赐了我黥刑。你知什么是黥刑么？用刀子在人上刻凿成字，然后再拿墨汁涂了伤痕，字迹永不褪色……”王鸩笑了，笑出了泪花：“你知么阿曲，萧楚琙说，我一日不从，便在我上加刻一次……我在皇待了三月，阿曲，我浑上下都被刻了字涂了墨，从到脚，无完肤……”

        小萧禛被人扒光了衣服抓住手脚，一日一日用尖锥利刃在的每一寸肌肤刻上污秽字眼，涂上漆黑墨汁。小萧禛疯狂地挣扎竭斯底里地哭喊，可奈何不了一群人的力气。血、墨、痛、辱，都纠缠在一起，深深地刻入了他的骨髓之中，再从骨髓之中渗出仇恨的血来。

        九十次。整整九十次黥刑。

        曲寒魄心口像是被死命攥住了扼紧了，血浆都要迸溅出来，再也听不下去，倾吻住王鸩那冰凉柔的。

        王鸩蓦地迎上去，与曲寒魄的一同交缠，抵死缠绵。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十年前撕心裂肺的哭喊、痛，遍鳞伤的疯癫、耻辱，尽数被今夜的吻化解。

        两人吻了许久，才分开。